姜柚点点头,“瞧见了,没事儿了,我们走了。”
这都是什么稀里糊涂的事儿啊?
走出小云梦,姜柚本想着跟赵长生一块儿去一趟杏花庵,砸烂那庙门之后就出去,倒柱容峰拿红包去。
可一落地,又听到风狸说:“姜柚,又来了个鬼……”
姜柚一阵语噎,我……我跟这白水洞天八字犯冲怎么着?刚刚见了一妖,现在又来一鬼?
赵长生都麻木了,爱谁谁吧,反正谁也打不过风狸。
来人是一年轻女子,满头白发。
“前几天在烂木渠唱歌的那个人,是你吗?”
姜柚点了点头,“是我,怎么啦?”
女鬼小步走到近前,颤声道:“叫什么,能不能……能不能唱给我听啊?”
也不知怎的,姜柚就觉得这女鬼很可怜,是那种很惨的可怜。
也没解释,姜柚开口唱出了汤江号子,唱着唱着,那女鬼就哽咽了起来,后来越哭越大声。
姜柚有些不忍心,过去搀扶起来女鬼,问道:“你是她?”
女鬼点头不止,“是!”
姜柚呼一
口气,心中一句娘咧!但没说出来。
赵长生则是满脸疑惑,心说你姜柚怎么也学着别人打哑谜了?是谁啊?
姜柚轻声传音道:“我们离洲人,大多都知道个汤江号子,就是我唱的这个。号子里边儿那个盼归舟到白头的人,就是这位女鬼姐姐了。”
等到女鬼慢慢平复了下来,又起身重重握住姜柚手掌,哽咽道:“能不能把这号子写给我?”
姜柚点了点头,“能。”
从乾坤玉中取出纸笔默写,赵长生则是问了句:“你怎么到这白水洞天的?那你最终,知道你夫君的消息了吗?”
女鬼点点头,“我死后一道执念太重,魂魄不散,就成了鬼了,但不能远离梨树林,就那样过了几十年,后来碰见了个神仙老爷。那神仙老爷好像知道我的过往,便带着我去,斩杀了汤江一条人鱼。神仙老爷说,我夫君没有负我,是汤江之中一条人鱼……把他吃了,用以增长境界。因为我夫君年幼时机缘巧合之下,吃过六根清净竹的竹笋,吃了我夫君,人鱼便能消除心中魔障、重开五识。报仇之后,神仙老爷便把我丢入白水洞我要是再等等,不害人,积善缘,一定会碰到夫君的转世身来此,我……我一直在等的。”
姜柚轻声道:“一定能等到的,一定能!”
赵长生也问了句:“你说的那个神仙老爷叫什么你知道吗?”
女鬼轻声道:“只听那神仙
老爷随行之人称呼其为刘大哥,我也称呼其刘先生。不过刘先生是称呼那随从少年为长风的。千年已过,也不知道神仙老爷是否健在。”
赵长生沉默了,姜柚笔也是一顿。
姜柚低声道:“不在了,都已经去世几十年了。你说的刘先生,应该是我师父的爹,叫做长风的少年人,应该是我师公了。”
这个时间有点儿对不上,据姜柚所知,师傅的爹应该只有几百岁才对,可这是千年前的事儿啊!
但长风二字,足以说明二人身份了。
女鬼当即下跪,哭声不止,“原来是恩公之后,那恩公的儿子,也就是姑娘的师傅呢?还好吗?”
姜柚咧出个笑脸,“我觉得很好。”
最后姜柚与赵长生跟去了女鬼那座山头儿,结果碰见了个熟人,权当没看见,也没告诉女鬼自己认识。
是八业庙少主,秦栋。
被绑在一处牌坊下,不知多久了。
白水洞天的最后一站,姜柚与赵长生到了那座杏花庵。
老和尚就盘坐庙门,见姜柚提剑至此,便问道:“人已送回中土,难不成因果仍不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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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柚冷声道:“别人的因果消了,我的没有。”
白舂姐姐是永远的青白客栈大掌柜,许临走后,特别是知道许临已死,白舂日日魂不守舍,桃子看得多心疼?
消因果?想得美!
也不理会那和尚,姜柚手提凡剑,一道炙热剑光斩出,庙门应声碎裂。
和尚苦笑一声,“总是消
了吧?”
姜柚本想说一句不可能,可她瞧见了站在庙门后边儿,吓得手脚发抖的两只螃蟹精。
她只得沉声道:“我这里,算是消了。”
桃子日后要不要来,那我不知道。杨姐姐日后会不会来,我更不知道。
等到姜柚走后,两个小和尚才出门。
“这姑娘,跟给我们起名字的那个剑仙老爷,咋个这么像?那把剑也像,只不过那个剑仙老爷是背着断剑。”
和尚闻言,如遭雷劈,当场又是一口血水喷出。
他只觉得无数记忆涌入脑海之中,仿佛都要把头撑破。
和尚硬撑着抬头望向天幕,怒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八千年了,还要多少次?如此惩罚难道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