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有些不能说的事情,那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风狸在往西行进,半夜里,路过一处地方,刘景浊忽然想起什么,便说道:“你们先走,我下去一个地方逛一逛,很快就会追上你们的。”
说罢,已然御剑离去。
剑光往东南千余里,最终到了一处小岛上,此处岛屿,以擅画符箓而出名,也就是瘦篙洲天骄吕火丁的山门所在。
此时已在亥时,大半夜了,岛上几处屋子却还灯火通明。
在人家山头儿,不好撒开神识探视,刘景浊便喊了句:“钟岛主在吗?刘景浊路过此地,讨一杯水酒。”
明显有嘈杂声音传来,“刘景浊?刘贼?!”
好嘛!这个刘贼,到哪儿都听得见,怕是逃不掉了。
好在是有人冷声一句:“都给我闭嘴,回去!”
刘景浊咧嘴一笑,对着前方抱拳,轻声道:“没什么,拒妖岛上也都这么骂,我都听习惯了。”
这位钟岛主,近十三年了,终究是没能破境登楼。
刘景浊收敛笑意,沉声道:“拒妖岛传信,想必钟岛主是收到了,但我还是想当面说一声,林禽,大丈夫也。我走时在明船上见了他,必有来生,能不能见,就看缘深缘浅了。”
钟郦抱拳回礼,轻声道:“信收到了,他……总算是做了一回真正男子汉,我替他高兴,想必文佳一样替他高兴。”
她擦了擦眼泪,挤出个笑脸,开口道:“刘山主随我来,稍坐片刻吧,这些年火丁那小子,多亏刘山主照顾,听说学了不少符箓呢。”
刘景浊笑道:“我能照顾个什么,他自己努力罢了。”
走到一处客堂,钟郦亲自端来酒水,笑着说:“这是我自酿酒水,味道有些寡淡,但劲儿足,刘山主可千万别一杯就倒啊!”
刘景浊抿了一口,笑道:“真是寡淡。”
钟郦也抿了一口,道:“上次文佳给我寄来的酒,好滋味啊!有空了一定要去青椋山,喝一喝青白客栈的酒。”
刘景浊笑盈盈的,冷不丁一句:“我也还没有尝过明教符水呢,钟岛主这里应该是没有的吧?”
钟郦瞬间愣住,片刻之后,释然一笑,摇头道:“没想到还是被刘山主看出来了,我是哪里露了马脚?”
刘景浊又喝了一口酒,摇头道:“没看出来,瞎猜的,是钟岛主不识逗了。那想必还有一人,也是了吧?”
钟郦摇头道:“真不知道,渠帅只对教主传信,互相不知道真实身份的。”
略微一顿,钟郦问道:“能不能让我死得体面点?”
刘景浊摇头道:“想哪儿去了?我不会杀你的,只是钟岛主还是想一想,所谓太平,究竟是什么?如墨漯王朝那样,家家不种地,不劳作,跪求教祖赏饭吃吗?”
钟郦问了句:“那刘山主以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太平世道?”
刘景浊想了想,摇头道:“可以打个比方。”
刘景浊伸出右手四指,问道:“所谓多少,要比较嘛!我比你们少一根手指,一目了然。但要比彭泽与云梦泽无风之时,哪处水静,就不太好比了。说回太平世道,九洲与归墟相比,自然是太平的。你们教祖也好教主也罢,本事再大也造不出个绝对太平的世道。”
除非世上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