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猛吸一口老旱烟,说道:“你从绿湖山买到灵星,代价是什么?这会儿了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公羊宝文看了一眼刘景浊的酒葫芦,说道:“我去过拒妖岛,也下海杀过妖,但还没喝过相逢酒。”
刘景浊便甩出一壶酒,说道:“上一任掌柜酿制,他觉得他的酒脏,不配戍边人喝,我走的时候就带了百八十斤。”
公羊宝文结果酒壶,抿了一口,又看了看眼前同是白衣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来清溪渡的时候就知道早晚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座山头儿立山十数年,已经有数位登楼,两尊合道巅峰了。
他擦了擦嘴上血水,轻声道:“至阴之体不是泉儿可以衡量的,但是代价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巨大,我手中的一颗七窍玲珑心而已。”
刘景浊哈了一声,摇头道:“还真是巧。”
刘景浊又问道:“你都得到那么多了,只需要几年前带走灵星,一切就成了悬案,无从查起了,但你又在等,我就不太明白了。”
公羊宝文一笑,没着急作答,反问道:“明明是个年轻人,连我岁数零头都够不上,为什么我很难把你当做后辈看待,反而觉得你就应该是我同辈人?”
刘景浊答道:“我想是因为归墟这十年吧。”
公羊宝文摇头道:“不,我觉得这是一种气势。”
顿了顿,公羊宝文又说道:“你的猜想与事实大差不差,我就不另外解释了。你就说要让我做什么吧,灶山是不是已经被扣下了?”
刘景浊笑问道:“为了灶山,宁愿受制于我?”
公羊宝文叹息道:“放在几十年前,这是我想象不到的事。但现在,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改变了我。我最早的打算,是时机成熟之后带走灵星,等到天门开的时候夺其阴元,一步迈入大罗金仙境,给冲上凌霄境界留下足够的资本。”
刘景浊笑道:“结果呢?”
公羊宝文摊了摊手,笑道:“你也看见了,灶山喜欢灵星,灵星一样喜欢灶山。”
想要一睁眼就瞧见对方,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刘景浊诧异道:“据我从牧沉桥口中得知的你,不像是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利益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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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归墟之时,牧沉桥对于公羊宝文的评价,就四个字,天下独我。
一个利己之人为他人让路,让的还不是一条小路,不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他公羊宝文若得灵星,板上钉钉冲上大罗金仙。但要是让灶山跟灵星在一块儿,无非也就是金丹道元婴的跨越而已。
刘景浊假设自己是公羊宝文,按照这个性子,怎么都不会让路的。
公羊宝文摇头道:“我回来护这罐子,我自己也意外,但有时候自己做的事儿,就是不像自己做的,你总该深有体会吧?”
那倒是。
刘景浊缓缓起身,轻声道:“我还是很讲道理的,九和国与游江国境内咱们那点儿小磨蹭,可以忽略不计,你要是没改头痛药的用料,也没回来护着这罐子,我大概是会将你诛杀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