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你陪我最久,但我好像最没把你当回事儿?”
独木舟一阵轰鸣,似乎在告诉刘景浊,你知道就好!
刘景浊笑了笑,说道:“那你歇几年,歇够了,好跟我拼命。”
抬头看了一眼海棠树,刑寒藻已经来了。
刘景浊指着椅子,微笑道:“坐。”
刑寒藻摇头不止,“信我都传出去了,但只有你亲手写的那封信有回音儿,别人都没回,连高图生都没回。”
刘景浊轻声道:“回就怪了,高大剑仙估计都把我八辈儿祖宗骂干净了,还回信。”
刑寒藻皱着眉头,嘟囔道:“为什么要这样啊?”
刘景浊反问道:“你会想不到?”
刑寒藻盘腿坐在刘景浊身边,脑袋一歪,单手托腮,嘟囔道:“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吗?”
刘景浊坐着个小马扎,姑娘盘腿坐在地上,海棠树顶着雪,看起来很和谐。
片刻之后,刘景浊伸手按住刑寒藻的脑袋,没答复那个问题,而是问了句:“想不想当掌律?”
刑寒藻反问道:“那袁塑成咋办?他会不会不高兴?”
刘景浊只是说道:“就说你想不想。”
刑寒藻叹道:“哪儿有什么想不想的,山主让我当,我还能推辞吗?”
刘景浊忽然说道:“哎,我好像忘记给你带东西了,咋办?”
刑寒藻摇了摇头,“我也用不着啊!”
但刘景浊还是取出来一份鲜花糕,笑着说道:“吃的还是有的,打百花山庄偷来的。”
“行了,你吃吧,我去后山瞧瞧。”
刑寒藻欲语还休,算了,让山主自个儿去看看吧。
走着走着,雪花就飘了起来。
青椋山乃至琉璃县,夏天雨多,入冬雪多。
到了后山酒坊外,老远就瞧见有人拎着肉串儿,坐在屋檐下看雪。
潭涂则在酒坊里面忙活着。
瞧见刘景浊走来,姬荞刻意吃了一口,还问道:“事儿都办完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传了一些信出去。翻过年我会像爹当年一样,挨个儿去拜访九洲合道。”
顿了顿,刘景浊笑问道:“娘还住得习惯吗?”
姬荞指了指身边,示意刘景浊坐下,先几口吃完烤串儿,将柳枝签子丢去一边,这才说道:“我不恋家,到哪儿都习惯。你爹不一样,出门在外天天想家。”
刘景浊笑了笑,“这个我还真随了娘。”
坐在娘亲身边,这个娘瞧着太年轻,都不像是娘了。
“说说吧,怎么打算的?”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或许跟爹的想法差不多,就是各洲之地都有个主心骨,那些人就是我选出来的个头儿高的人。我得想法子让他们有极高的威望,让人不得不服的那种。”
姬荞点点头,说道:“是差不多。”
结果正事儿没说两句,就开始说别的了。
“你没看见我吃肉?”
“我也没拦着谁吃肉啊!”
“那你给我弄些田螺,不行就去骆越那边弄,那里暖和,晚上你娘我亲自下厨。”
“呃……要不然我做面吃吧?娘尝尝我的手艺?”
潭涂笑意不止,阁主跟山主,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当儿子的反倒比娘亲稳重的多。
这么些年了,阁主好像没变过,始终跟个调皮孩子一样。
终于见着了相对自由的娘亲,但也就是聊聊天,吃吃饭。
潭涂明白,终究是母子二人相处的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