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怆带着半壶酒,南下到了匡庐。
到了山中一片小湖泊处,李怆将三尖两刃刀立在一边,抬起手,将剩下半壶酒倒进了水中。
当年初见,谈到山水之间,那家伙说他尤其喜欢匡庐,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在山上买一处茅庐。
可他刘景浊哪里知道,这山上卖的菜都比山下贵。因为好多东西都是需要挑夫一点点儿背上来的,住在这里当个凡人,又没有一亩三分地,日子会很难过。
不过山那边有个镇子,倒是也挺热闹。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都爱登匡庐嘛!松林云海,盛夏避暑冬日观雪。
以南那座洪都城,想看雪可不容易,多少年没见过地上一层雪了,想要观雪的话,匡庐是最近的地方了。
自己又取出来了一壶酒,才灌下一口,李怆缓缓转头,却见一位头戴白纱的清冷女冠。
李怆张了张嘴巴,诧异道:“糯?”
女冠点了点头,却又说道:“现在叫南宫妙妙。”
李怆哑然失笑,摇头道:“从前是真没看出来,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粘着他了。”
说着,他起身一抱拳,微笑道:“见过前辈。”
南宫妙妙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我来是找你问件事。”
李怆点头道:“好,当年前辈消失在豆兵城后,那家伙曾经南下赡部洲,杀了好多人。”
没想到南宫妙妙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叹道:“我以我他就是个铁石心肠呢。”
李怆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是他。”
南宫妙妙走到湖边,轻声道:“我也记得他说过钟爱匡庐,没想着来找你,就是登山瞧瞧,却不曾想你也在。”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既然碰见了,就顺便问一句,当时他的情况如何了?”
李怆摇头道:“不如何,神魂日渐消散,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他自个儿游历天下,在找寻生机。后来我也死了,就不知道了。”
南宫妙妙疑惑道:“你怎么死的?”
李怆尴尬一笑,叹息一声,道:“我不是斩龙治水么?结果给水神治了呗。”
南宫妙妙点了点头,李怆心中一叹,这奇女子也就对某人的事情上心,换做是别人,就只能让人伤心了。
顿了顿,李怆又说道:“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你有法子吗?”
南宫妙妙摇了摇头,“不知道,正在想。当年他拒绝我,现在又拒绝我,本就渺茫的机会,被他浪费了两次了。”
说到这里,她也像个寻常女子一样,语气略显幽怨,问道:“我比龙丘棠溪差在哪里?”
李怆干笑一声,心说这我怎么接话?可是不说,又好像对不起我那好兄弟。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他本来就喜欢小姑娘,那些个传言不是假的,但他不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龙丘棠溪……与他相遇之时,才十四岁啊!况且……他先遇见她的,对他来说,先后顺序很重要。”
南宫妙妙揉了揉眉心,不打算说这个了,转而问道:“你还打算待在离洲吗?”
李怆点头道:“嗯,回去收个徒弟。那个破天朝,我也得盯着点儿。”
一时半会是真不好对那天朝发难,起码在九洲有第二位半步凌霄之前,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