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违法乱纪的事儿程海没少做,但原则上来讲,伤天害理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
回到病房以后,程海更加难眠了。
望着满身绷带、鼻孔里插着管子、昏迷不醒的妻子,他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擦着眼泪。
哭泣是对自己无能的狂怒,不仅显得懦弱,而且毫无用处。
可他被人打断三根肋骨时没有哭;被一群人追杀时没有哭;被人装在麻袋里扔进河里时没有哭。
偏偏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控制不住悲伤的洪流决堤而出。
程海擦干眼泪,起身准备去给自己倒一杯水,他的喉咙已经干到快要冒烟了。
这时,一个精瘦的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那是程海的表叔,他脸上还挂着彩,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钱一分都没有要回来。
表叔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到程海面前,将一个裹着一叠钱的塑料口袋递给了他。
“表叔,你这是干啥?”程海明知故问,心中五味杂陈。
“没得好多,都是工友些凑的,一共六千八百二十八块零四毛,你先拿到起,应急!”表叔说话慢吞吞的,还带着一口乡音。
程海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叔,这钱我不要,你退回去,我已经借到钱了!”
“豁我!”说完,表叔把钱扔进了病房里,撒腿就跑。
等程海捡起钱想要追上去时,楼道里早已不见了表叔的踪影。
次日,程海将钱原封不动地还给表叔以后,在一处荒郊野外找到了魏舒平。他拉开汽车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杀谁?”程海面无表情,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西河村六组203号,丁家旺。记住,完事儿以后取他一根小拇指。”不知为何,魏舒平扬起了嘴角,仿佛他们刚刚谈成了一桩生意。
“先付我二十五万,事成之后我要立刻见到剩下的二十五万,不然,拿你命抵!”程海咬牙切齿地看着魏舒平。
“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说着,魏舒平将一叠现金和一张银行卡扔到了程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