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苏小姐来头不小,还当是个劲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如果你真的是苏先生的女儿,就全无必要亲自换肝,更不会害怕我的威胁。”她说:“如果是‘苏小姐’换肝,那我真是感激不尽,我弟弟也必然会善待你一生。但既然不是,那就难说了……毕竟穷山恶水出刁民,穷鬼为了博上位,会愿意牺牲一切,无所不用其极。”
“我说,”真该死,我现在没什么能够威胁她:“我要见他。”
“不能。”蒲萄说:“我知道你的担心,你觉得我谈判是为自己谋利,但那是建立在我弟弟随时都会死的基础上。他一死,工作就立刻回旁落,不如给我。但现在他活了,所有赔偿,包括那五年都是我跟蓝蓝平分的。你完全不必觉得我会杀掉他,因为我是他姐姐。你没有亲人,不懂亲人有多重要。”
我没有理会她故意的挤兑,只说:“那你要怎么向我证明?”
“我根本不用向你证明。”她微笑着说:“信不信由你。”她说完便站起身,抽出一张支票,放到了我的床头:“这是这次换肝的好处费,从今往后,你和我弟弟的恩怨一笔勾销,见面就当不认识。我没有告诉他肝的来源是你,也不希望你说出去。当然,你肯定没机会说了,等他身体好一点,立刻就会回莫斯科。”
不告诉他也好。换肝这事搞得所有人都觉得我喜欢他,这些人的逻辑我不懂,但万一他也这么觉得,那我俩之间的事就更复杂了。
我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期间只有学校询问我请假的事,繁音如同人间蒸发,并没有联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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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是因为我这个月又没来,想去找妇科医生检查,却被医生拦住,说配型之前就发现我有严重妇科病,我这是妇科病造成的月经不调,需要做手术处理。我便有点奇怪,妇科病常常伴随各种症状,可我流产之后恢复得很好,从未有过此类问题。没有超声波检查让人不安,便留了个心眼,问他对我的乳腺增生怎么看。结果他说上次没有检查出来。
上次做了全身体检,而且别的医院都查出来了,他这里怎么会没结果?
这间医院是蒲家说了算的,而蒲萄之前对繁音有意思,难说他俩现在有没有依然在勾搭。万一我是怀孕了,却被他们以妇科检查的名义流产怎么办?是妇科病的话,其他医院也能治。
下午这医生就拿来一些病例,说是我捐肝之前的体检单。上面当然与他说得一样,只是这些当然可以造假。我嘴上说相信了,跟他预约了手术。
毕竟我捐过肝,保镖并没有对我进行看管,于是我借口到楼下走走,很快就发现了用于运送垃圾的后门。手术前一天下午,我照例说要去花园,跟保镖打了招呼,下楼时突然听到走廊里有人说话,然而只听清了一个“嗯”字对方就闭上了嘴。
脚步声从下面传来,我无处可躲,只能拼命把自己塞进楼梯间里的屏风背后。刚藏好,楼下的人就上来了。我这里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蒲萄的声音,说:“你这样逞强,会让我很担心的,这可不是小手术。”
听脚步声,他们走得很慢。
“没事。”声音有点虚弱,但仍听得出是变态:“别担心了,快笑一笑。”隐隐透着一股笑意。
我不由想把头钻出去,看看这人渣是生了病还是得了绝症。但刚刚伸出个头顶,繁音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与此同时,脚步声停了。
蒲萄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似乎很着急。
“我的猫丢了。”他叹了口气:“突然很想它。”
蒲萄笑了起来:“是那只黑猫吗?”
“花猫。”脚步声重新传来,繁音的声音很温柔也很开心:“养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