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爸爸似乎这才彻底听懂,瞪大眼睛问:“你的意思是,里面完全没有她自己的叙述?”
“没有。”我说:“全都是别人转述。”
“怎么可能?医生明明去找过她。”繁爸爸说:“这些记录都是后来整理的,当时的医生是把他当做普通心理疾病走访的。医生给我列过需要走访的名单,我记得上面有他。”
“那还能找到那位医生吗?”
“他在音音读大一时出车祸死了。”繁爸爸说:“那时我还觉得可惜,因为他人不错,很能开导音音,虽然他也没能接触到第二人格,但他在帮助第一人格释放压力这一块做得很好。”
“那……”
“对。”繁爸爸说:“现在该考虑他的死因了。我这就安排去调查。你还发现了什么疑点?”
“没有疑点了,但我想问问,您对Amelie这个人怎么看?”
繁爸爸问:“你是指哪个角度的怎么看?”
“我的立场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但我对她本人没有任何敌意。”如果有的话,也是她对孩子和繁音所做的事让我觉得渗人:“我觉得,她身上可能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
繁爸爸没说话,但很专注地看着我,代表他在思考。
“所以我想问,她有没有比较有野心的亲戚?”我说:“或者是警方?其他组织?这样的亲戚?”
“你怀疑Amelie对音音做过什么。”繁爸爸用的是陈述句。
“是。”我强调道:“病例记录上说,您和韩夫人都告诉医生,当初音音在学校里受歧视,但Amelie是唯一一个对他很好,把他当做朋友的人。所以你们觉得这是个好孩子,希望他们在一起相处。”
“这只是妍妍的想法,并不是我的。”繁爸爸说:“事实其实证明我是对的,那孩子没有消受福分的能力。”
“总之就是,当时音音很感激她。”
“喜欢得不得了。”
“可是第一人格没有这段记忆。”我打资料,指给他看:“医生也问过繁音这个问题,但他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繁爸爸看过去,以他的聪明,肯定明白这里的问题。医生问,他们是如何相识,繁音却说,他只记得他们是青梅竹马。
也就是说,具体如何相识,他不记得了。
繁爸爸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