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摔到一边,但一颗子弹随后边射进了草丛,位置好像是我刚刚滚到的地方。
我心里后怕不已,连忙搀住阿昌的手臂,打算扶着他一起逃,他却突然翻身压住了我,在草地上滚了几圈,一串响动过后,我们原先呆着的那块草皮翻了起来。
我们一刻不敢停歇,继续连滚带爬地往旁边逃。但射击场里空空如也,除了靶子并没有任何障碍,子弹如鬼魅般紧跟着我们,眼看就要跑出边界,跑到别墅附近时,又突然射向我们前面,把我们逼了回来。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可能他没想杀我,只是想这样折磨我,让我恐惧,让我害怕。
显然比起要我的命,现在的做法更显残忍。
这样的躲藏的确让我们心生绝望,子弹如影随形,而每一次运动,都会挤压拉扯到我们的伤口。而我们不敢停下来,因为谁也不知道,停下来会让粘在我们身边的子弹击中哪里,唯一能期待的,就是繁爸爸快些回来,只有他能阻止这个疯子。
但流着血的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我就觉得浑身酸软,即便阿昌拼命拉我,我也没有力气再起来。
而就在他拉我的同时,我们面前的草皮又被子弹掀起,泥土溅进了我的眼睛,这点疼虽不重,却突然让我失去了所有希望,捂着眼睛推阿昌:“你跑吧……他的目标不是你。”
阿昌没吭声,扯住我的手臂,还想拉我。
我是绝对起不来的,疼和疲倦已经彻底让我变成一个废人。
就这样拉扯了蛮久,阿昌突然低声说:“枪声停了!”
我努力地张开眼睛,但眼睛实在太疼了,眼前只有朦胧的夜色。
耳边是风的声音,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我不由紧张起来,攥紧阿昌的手臂,问:“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阿昌先是没说话,半晌突然扯了扯我的手臂,像是要扶我起来,一边说:“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