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将最后一根止完血的棉签收回荷包里,“我先走了。”
郑太医看看她,又看看似乎啥也没发生的小郡王,讷讷道:“行,你走吧。”
苏小小道:“我刚刚有给他施针,所以他身上会有些针眼。”
其实也有注射,这个就不必细细交代了。
楚院判过来时,苏小小已经离开。
楚院判见屋内只有郑太医一人,不由地问道:“梁太医呢?”
郑太医忍住心虚道:“他……刚给小郡王施过针,去换衣裳了。”
他们知道天花传染,所以也是用了布巾遮住口鼻的,接触完患者也会立刻用皂胰子洗手,若接触面积大,则会全身清洗换衫。
“针灸么?”楚院判来到床前,摸了小郡王的额头,给小郡王把了脉,“还是很烫。”
看来是没什么效……唉,他方才是在指望什么?一个小丫头能让小郡王的天花好转么?
郑太医自嘲一笑。
“郑太医先下去吃点东西吧,半个时辰后过来,今晚你值守。”
“是,院判大人。”
……
郑太医没食欲,胡乱吃了几口就来换岗了。
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干啥不好,非得挤破脑袋进太医院,又非得遇上天花这种病?
他叹息着扫了眼床上的小郡王,发现对方不知何时把被子给踢了。
他走过去,刚要给小郡王把被子盖上,却察觉到被子潮潮的。
他眉头一皱,摸上了小郡王的衣裳。
一片湿腻!
小郡王……出汗了?!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出屋子,失声叫道:“院判大人!院判大人!小郡王退热了!”
……
苏小小摘了口罩与手套,在附近的亭子里见到了卫廷与莫邪,苏小小简单交代几句后,和卫廷一道出了府。
临走前,莫邪问他们住在哪里。
卫廷道:“逐月客栈。”
回到客栈,卫廷让扶苏回自己屋歇息,他把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崽子挨个放好,随后才问苏小小道:
“小郡王的病情有把握吗?”
苏小小脱下夜行衣:“暂时还不好说。”
她给小郡王用了药,他今晚应当能退烧睡个好觉,但明日肯定还会再次高热,反反复复三五日,挨过去才算度过危险期。
卫廷看着她舒展不开的眉头,说道:“你给祖父、六哥还有我治伤的时候,都不曾这般为难过。”
他们三个可全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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