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规模宏大,前厅与卧室之间相隔甚远,需要穿过一条冗长而曲折的连廊。还未走到卧室门口,陶响便远远地嗅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药味,愈近卧室,那股味道愈发浓烈,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在宽敞而宁静的卧室之中,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陶谦,许是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在侍女们的搀扶之下正缓缓地坐起身来。
陶响定睛细观,眼前的父亲面容憔悴、神色苍白如纸;两腮深陷,身躯更是瘦弱得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一般;那满脸杂乱无章的胡须也已变得半白,毫无昔日玉树临风,志得意满之态。看着如今这番模样的父亲,陶响不禁心中酸涩。
思绪万千的陶响并未过多沉溺于回忆之中。他迅速迈步向前,来到床边双膝跪地,叩头行礼道:“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孩儿不孝,未能常伴您左右。今日得以归家,特来拜见父亲大人!”说完,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陶谦见状,连忙伸出手臂,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轻声说道:“响儿快快起来!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快来让为父好好端详一番。”言语之间充满了慈爱与关切之情。
陶响在母亲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他挺直身躯后,竟然比身旁的母亲还要高出一个半头不止。只见他生得和陶家人类似,脸瘦长且方正。剑眉星目,鼻大而挺。
眼神尤其明亮而锐利。肤色略深,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之感。他那双宽厚的手掌紧紧握着瘦弱不堪的陶谦的手,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陶谦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但还是忍不住关切地询问道:"听说你因为着急赶路,途中不小心摔倒受伤,可有大碍?"
“回父亲,些许皮外伤而已,无甚大碍。孩儿自小离家之后,便一直跟随道长学习武艺兵法,不分昼夜地打磨自己的身体,为求早日学成归来,并无一日松懈。终于得到了道长的全部真传。道长曾经告诉过我,凭儿子这一身武功,天下之大,亦尽可去得。”
陶响的话音洪亮如钟,气势豪迈,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豪情壮志所填满。言毕,余音仍在卧室之中萦绕。
“好啊,真是太好了……”陶谦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脸上满是欣慰和喜悦之情,“吾儿竟有如此远大的志向,为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说罢,他便试图强撑着起身下床,似乎觉得自己的病情也因此好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