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人一同放箭…”朱厚照脑海中浮现画面,犹豫道,“朕能挡得住吗?”
曹正淳眉头皱得更紧,冷哼一声,却未再发言。
苏尘不动声色,继续道:“后来,我主动出手,与皮啸天对砍了一刀。”
话音刚落…
“结果如何?”朱厚照不由得问出声,随后内心悄然紧张,暗道:“希望他听不出朕的声音。”
苏尘脸色平静,淡然道:“皮啸天倾尽全力,本以为这一刀非同小可,没料到我随手一刀便将他斩为两截。”
“混账!”曹正淳低声怒吼,双目充满愤怒。
朱厚照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皮啸天的模样,虽曾见过此人,但对其功夫并无多少了解。
“如此说来,你杀皮啸天,算是无心之失。”诸葛正我轻声说道。
“不,这是必然。”苏尘摇头淡笑,“即便他能接下第一刀,也躲不过我的第二刀。”
“嘿~,你这是承认早有预谋了?”曹正淳冷笑道。
“预谋?你怕是说反了。”苏尘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率百人围攻北镇抚司的,是你们东厂,想要杀护龙山庄密探上官海棠的,也是你们。”
曹正淳怒声道:“有利秀公主的画像为证,东厂缉捕你和上官海棠,完全合乎法理;你们抗拒在先,击杀本就是合情合理!”
苏尘冷笑道:“同样的话送给你,锦衣卫为天子亲军,本官作为锦衣卫千户,有权处置乱臣贼子。”
“放肆!我东厂的人怎成了乱党?”曹正淳勃然大怒。
苏尘神色淡然道:“在皇城围攻北镇抚司,意图谋害护龙山庄密探与本官,这还不算叛逆?曹督主,请告知何为叛逆?”
“……”
上官海棠屏息不语,心中却不禁钦佩苏尘的胆量。
曹正淳面色阴沉,牙关紧咬,冷冷道:“我倒要看看,在陛下面前,你能否将黑白颠倒!”
“曹督主不必心急,”诸葛正我缓缓道,“陛下自会公正裁决。”
朱厚照轻哼一声,暗想皮啸天确实可能存有杀意,毕竟东厂与护龙山庄一向不睦。
然而,他也未全信苏尘之言,感觉苏尘在杀人之事上有些刻意。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朱厚照暗忖,内心不免为难。
这时…
“苏千户,你既断定皮啸天是叛逆,为何不留下他属下,审问清楚?”诸葛正我沉声问道。
“没错。”曹正淳冷笑,“你急着屠戮黑衣箭队,无非是为了灭口。”
“灭口?曹督主未免想多了。”苏尘冷冷道,“本官眼中容不得污垢,凡参与其中者,自该付出代价。”
“难道不该先审问?”诸葛正我道,“北镇抚司掌管诏狱,你既怀疑他们谋反,应当按规矩将他们拘押审查。”
“他们不配。”苏尘淡然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以护卫皇威为责,北镇抚司享有逮捕、审讯、处决的权力…”
说到这里…
苏尘声若雷霆,“遇叛逆,当场处决,乃皇权特赦!”
“……”
演武殿内顿时陷入静默。
“先斩后奏,皇权特赦…”
朱厚照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身。
上官海棠心神一震,偷瞧苏尘,脑海中不禁浮现苏尘挡在她身前的情景,忽觉他身影高大无比。
“先斩后奏,皇权特赦…”
诸葛正我轻叹,仿佛一瞬间也怀疑苏尘拥有一枚平乱玦。
“咱家竟不知你锦衣卫有如此特权?”曹正淳冷冷说道。
“你无知,并非我的过错。”苏尘冷然瞥了曹正淳一眼。
曹正淳脸色骤然一沉。
朱厚照微微思索,自己似乎未曾授予锦衣卫…先斩后奏之权。
“锦衣卫设立之初,确曾享有先斩后奏之权。”诸葛正我缓缓道。
那时未有东厂、西厂、护龙山庄,锦衣卫一时权势熏天,手握生杀大权。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曹正淳冷哼。
“若如此,诸葛大人所持平乱玦乃先皇所赐,到了陛下一朝便失效了吗?”苏尘挑眉看向曹正淳。
曹正淳一怔,怒瞪苏尘,“我何时说过这话?”
“够了。”
朱厚照开口,故意压低了声调,让声音显得低沉威严。
“臣还有一问,想请教苏千户。”诸葛正我开口。
“问吧。”朱厚照随意回应。
诸葛正我转向苏尘,说道:“苏千户,今晚一切事端皆因利秀公主而起。你斩杀皮啸天和东厂众人,岂能一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搪塞过去?你必须证明利秀公主有问题,否则,皮啸天等前往北镇抚司缉拿你与上官大人,毫无错处;你们拒捕,便该承担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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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淳微微一怔,未发一语。
上官海棠心中紧张不已。
苏尘望向诸葛正我,缓缓道:“若我能证明利秀公主确有问题呢?”
诸葛正我尚未答话,朱厚照低沉道:“若能证明利秀公主栽赃陷害你和上官海棠,朕赦你无罪。”
闻言,曹正淳面色一沉,阴冷至极。
诸葛正我微微一笑,未再多言。
“利秀公主的问题显而易见。”上官海棠暗自思忖,心中浮现出卢剑星、沈炼和靳一川调查的结果,轻轻松了口气。
“陛下提及‘特赦’,是在暗指臣有罪吗?”苏尘冷声道,“臣不需要宽恕,臣需要的是,当臣证明利秀公主怀有异心之时,陛下能彻查东厂。”
“好大的胆子,还真是得寸进尺!”曹正淳冷笑,怒不可遏。
朱厚照微微蹙眉,心中也不由得感到无奈。
这苏尘当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难怪当初当狱卒时常被人欺负!
“哼!”苏尘冷冷一笑,斜视曹正淳,淡淡讽刺道:“曹督主是否忘了,掳走太后的人,穿的可是东厂的服饰呢?”
曹正淳面色骤然一沉,怒声反驳:“太后可以作证,那三人与东厂没有丝毫关系!”
朱厚照眉头紧锁,心中回想,太后确曾提到,那三人虽然身穿东厂服饰,但领头人却说了句“东厂算个什么东西”,明显是刻意假扮。
“曹督主不必紧张。”苏尘淡然说道,“本官当时就在场,情况比你更清楚。不过…他们如何得来东厂的衣袍?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地以东厂番子身份进入天牢?此外,净身房由东厂管理,那里出现了通往宫外的暗道,难道不该查查东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