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尘眼眸闪灭不定,思绪不断起伏。
明明这是邀月的修炼,他却感悟极多,甚至可能感悟到的事情,要比邀月更多。
思忖到最后,
苏尘托起了邀月的身子,让两人的视线处于同一高度。
邀月眼中无神,苏尘眼中却是精光湛湛。
“柴是什么,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火炉里要有焚尽一切的火。”
苏尘盯着邀月的眼睛,灼灼说道。
邀月看着苏尘,没多少反应,眼里的神采也显得十分暗淡。
苏尘想了想…
“啪。”
右手伸出,直接给了邀月一巴掌。
想要叫醒一个人,巴掌通常有些用处。
小主,
当然,苏尘控制好了力道。
以他现在的实力,一巴掌足以扇碎一块巨石。
邀月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同时也被打醒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打她的脸!
“你找死!”邀月愤怒地瞪向苏尘,眼里的冰冷煞气直欲冲出。
“你打算以身为炉,把我的真气当成了柴…”苏尘看着邀月,“点燃柴的火,一直都在你自己身上。
你还活着,火炉就应在燃烧,一座燃烧着的火炉,岂能没有火?”
邀月蹙眉,闷声问道:“什么意思?”
苏尘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此刻充斥在你体内的,并非我的真气,而是天材地宝化作的药力,你会如何吸收?”
“这不一样。”邀月冷冷道。
“对于你这座火炉来说,必须要一样,能够焚尽四海八荒的火炉,才配是邀月。”苏尘目光灼灼。
邀月眉头蹙的更紧了,她已懂得苏尘所言,但仍旧不知该如何做。
“你在这好好想一想,我去去就回。”
苏尘松开了邀月,直接闪身下了白玉莲花台,快速离开了这座地下宫殿。
邀月站立不稳,差点倒在了莲花台上。
“焚尽四海八荒…”邀月已冷静下来,凝思半晌,默默查看起身体情况。
裂开的十一条经脉,都有被真气温养过的痕迹,正在缓慢愈合。
充斥在各处经脉、窍穴的冰魄真气,全然消失。
在丹田里,多了一颗凝实的真气珠。
邀月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回想到之前的失态疯癫,一时沉默了,头皮隐隐在发麻。
自小到大,她何曾那般失态过?
尤其,到最后竟然还跪在了苏尘的身前,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失败者一样。
邀月的目光望向了地宫的出口处,伸手轻抚仍旧有些火辣辣的脸颊。
没多久。
苏尘去而复返。
邀月当即收回目光,低下了眉眼。
苏尘再次踏上白玉莲花台,“这次为了帮你,我算是大出血了。等以后,你要用整座移花宫来补偿。”
邀月脸色清冷,一言不发。
苏尘伸手再次抚在了邀月的脑袋上。
“凝神,好好感受一下我送你的这股力量。”苏尘脸色严肃,封存在体内的奇异力量顺着手心,缓缓涌入邀月体内。
这股力量,源自于金梅瓶!
邀月原本还不以为意。
当苏尘的力量沿着脑袋涌入体内后,她无法淡定了。
“这是……”邀月眼眸里闪过惊异之色。
“别分心。”苏尘低喝。
邀月当即一震,连忙闭目凝神,默默感受着这股奇异的力量。
当这股力量流淌进破裂的经脉里时,原本破裂的经脉瞬间愈合。
“这……”邀月真的惊住了。
作为二品境巅峰的强者,她身体里的创伤,绝非一般的药石可医。
而苏尘送给她的这股力量,竟然可以在一瞬间将破裂的经脉修复,这简直…难以想象。
奇异的力量自苏尘的手心,源源不断涌入邀月体内,邀月渐渐静下心,一边感悟,一边主动运转明玉功,吸收这种能量。
良久过后,苏尘停了下来。
“继续。”邀月下意识地说道。
苏尘脸上浮现几条黑线,“没了。”
邀月蹙眉,心里有些不满,轻哼一声,继续运转明玉功。
相比于冰魄真气,这股力量无疑要更加容易吸收,并且这种力量就像是服食天材地宝化作的药力一样,是能够直接融于体内的。
邀月并未去刻意吸收这种奇异的能量,而是让它在经脉里来回运转周天。
过了约半个时辰。
邀月停了下来。
“如何?”一直守在一旁的苏尘开口问道。
邀月顿了顿,清冷地吐出了两个字,“不够。”
“我是问你感悟的如何?”苏尘没好气地道。
邀月秀眉微蹙,缓缓道:“这种…真气,跟你之前的真气并不一样。”
苏尘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的追求没那么高,可以把这种能量当成是你的柴,把我之前的真气当成是冰,冰自然不会被点燃。”
“你觉得自欺欺人有意义吗?”邀月冷冷道,身上散发出一股高傲的气质。
“那你就好好感悟。”苏尘闷声道,“我是要打败你,不是要伺候你。”
邀月淡淡道:“你可以把这…当成是在提前熟悉以后的奴隶生活。”
苏尘气笑了,“我是不是也该让你熟悉一下伺候我的生活?”
“你可以试试。”邀月扫了眼苏尘。
“你这女人…”苏尘话未说完,邀月霍然起身,一掌直袭苏尘。
苏尘没有躲。
邀月的掌劲,比之前强了千倍不止。
不过,仍旧弱的可怜。
连邀月巅峰时期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这一掌,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像是故意挑衅。
苏尘看懂了这一掌。
骄傲如邀月,如何会甘心接受敌人的‘施舍’?
小主,
“我懂你的骄傲,所以我会配合你的演出。”.
….
邀月心头微颤,脸色变得愈发清冷。
“昨晚,来这之前,我做了两件事。”苏尘看着邀月的眼睛,“第一件事,我教训了刘瑾一顿,折磨的他欲生欲死;第二件事,我睡在了万贵妃的凤榻上。”
邀月清冷地看着苏尘,一言未发。
“这是两种教训人的方式,你想选哪一种?”苏尘眉梢轻挑,“你是想变成猪头,还是想像万贵妃那样…”
“我选你死。”邀月瞪眼,当即再次推掌,直袭苏尘的胸膛。
苏尘仍旧未躲,静静地感受着邀月掌劲中蕴含的力道,嘴角泛起了几分弧度。
邀月不停地推掌,脸色渐变涨红。
夜色愈深,天空上乌云遮住了繁星。
地宫里昏暗依旧。
作为风华绝代的邀月大宫主,她拥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度。
邀月无疑是骄傲的。
骄傲中,还满含高傲。
她的骄傲,是不允许她接受任何人的施舍的。
尤其还是敌人!
之前,她确实是在故意挑衅苏尘。
以她对苏尘的了解,苏尘必定会以牙还牙。
苏尘也确实这样做了。
但…
在做之前,偏偏又拆穿了邀月的真实意图。
这就比较让人难受了。
这就仿佛…苏尘接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抚邀月的自尊心一样。
邀月没有选择被折磨的方法,她无需选择。
苏尘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一般是不会打女人的。
同时,苏尘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男人,在他的刀、拳之下,是不分男女的。
遇到真正的敌对之人,无论男女,皆杀之,极少有故意折磨的情况。
苏尘没有选择像昨晚折磨刘瑾那样折磨邀月。
他也没有强迫邀月…邀月已经完全默认了他的所做所为。
夜色渐逝,东方迎来了鱼肚白。
皇宫里仅存的一些宫殿,泛起富丽堂皇的光辉。
整座京城,显得格外的祥和。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苏尘的工作其实是很轻松的。
在他之前,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