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绝无神的不灭金身？”言静庵诧异，这件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苏尘脸色平静，“绝无神徒有虚名，不灭金身也是名不副实。”
言静庵轻笑道：“据我所知，绝无神纵横东瀛无敌手，就连东瀛的天.皇都奈何不了他的不灭金身，对他极为忌惮。”
“东瀛，弹丸之地罢了。”苏尘开口，对东瀛的轻视之意，溢于言表。
言静庵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这问题上多说，转而问道：“苏公子这次护送梦瑶回慈航静斋，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秦梦瑶也看向了苏尘。
苏尘沉吟道：“我原本是想来这里打听一下，隋朝之地若是动乱，你们慈航静斋打算支持谁夺取天下。
但梦瑶告诉我，说是她师妹还没下山，慈航静斋还没开始选定隋地的真命天子。”
“选定真命天子…苏公子有些高看我们慈航静斋了。”言静庵摇了摇头。
“这件事，我已经没什么想法了。”苏尘看着言静庵，说道，“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希望斋主能够成全。”
闻言，秦梦瑶一颗心跳的莫名地快了起来。
言静庵扫了眼秦梦瑶，不动声色地道：“苏公子请说。”
“我听说慈航静斋历史悠久，修炼慈航剑典的前贤无数…”苏尘沉吟道，“我最近修炼出了刀意，拳意，正打算修炼一种剑意，但我这种剑意太过霸道，拥有一定的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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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能够借助慈航静斋历代先贤的剑意，镇压我之剑意的魔性。”
听完，秦梦瑶暗暗松了口气，她一度以为，苏尘刚刚是要提亲呢。
“带有魔性的剑意？”言静庵诧异，旋即疑惑道，“借助慈航静斋先贤们的剑意…你打算如何借助？
你应该知道，人逝如灯灭，剑意也会随之消散。”
“只要存在过，便会留下痕迹。”苏尘轻声道，“剑意，玄之又玄。只要我认为慈航静斋先贤们的剑意仍旧长存，那于我而言，她们的剑意便会长存。”
言静庵若有所思，说道：“你真正需要的，是先贤们留给世间的信念。”
“也可以这样说。”苏尘说道，“我思来想去，唯有满是浩然正气的慈航静斋，才能助我驱除剑道魔性。”
言静庵想了想，轻声道：“你在慈航静斋先休息一晚，明日我让梦瑶带你进静冢石窟，那里是慈航静斋历代先贤们的陵园。”
“多谢斋主成全。”苏尘一脸真诚。
他确实很真诚。
一名慈航静斋女弟子领着苏尘离开了慈航殿，在东侧的茶园入住。
慈航殿内。
言静庵看向了秦梦瑶，之前，她便已经看出，这位爱徒已非完璧之躯。
“是他吗？”言静庵轻声问道。
秦梦瑶眼皮微垂，轻嗯一声，她知道师尊问的是什么。
“你是自愿的？”言静庵眉头不可察觉地蹙起。
秦梦瑶再次轻嗯了一声。
“你和他应该不是一路人。”言静庵缓缓道，“他确实称得上是当世俊杰，但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敬畏，谈及真命天子之时，野心外露。
他是明朝的锦衣卫指挥使，未来极有可能会祸乱明朝，甚至会将手伸向天下。”
秦梦瑶沉默。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苏尘的野心。
“我和他已决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秦梦瑶轻声说道，“我求道之心，未变。儿女之情，仅是红尘历练。”
言静庵摇了摇头，“你太小瞧红尘之缘了，即便你能初心不变，又如何能够保证他能忘了你？
将来，他的野心若是得到满足，必定会生出更大的野心，你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执念。”
“师尊，你不了解他。”秦梦瑶轻声道，“他虽有野心，但行得正，坐得端。一向只做问心无愧之事。
他杀伐果断，有时会比最凶残的恶人还要凶残，但从未滥杀无辜住。
我住在苏府，他有无数机会接近于我，但他从未强迫过我。
我相信，未来，他的心性并不会变。”.
“……”
言静庵沉默，发现这位爱徒遇到的问题，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你真的能忘掉他吗？”言静庵直视秦梦瑶的眼睛。
秦梦瑶眸光并未躲避，认真说道：“弟子向道之心，从未改变。”
“希望如此吧。”言静庵没再多言，有些事，说的多了，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
“去一趟藏典塔吧，妃暄已经出关了。”.
“好。”
…
藏典塔，处在一处云雾缭绕的茂林深处，是慈航静斋收藏各种典籍的一座宝塔。
秦梦瑶刚到塔边，便感受到了师妹师妃暄的气息。
“已入三品境。”
秦梦瑶暗道，眼里闪过了几分赞赏。
师妃暄的修道天赋很高，说得上是慈航静斋不出世的奇女子。
走进塔内一层大殿，立于殿中央。
上空袭下一剑，无声无息。
秦梦瑶脸色平静，脚步轻动，避开了这一剑。
“咦？”一道轻咦声响起。
在秦梦瑶右侧，多了一道高挑的白衣丽影。
“师妹，好久不见。”秦梦瑶看着这道白衣丽影，脸上浮现了温和的笑意。
慈航静斋圣女，师妃暄。
师妃暄看着秦梦瑶，轻叹道：“师姐又早我一步。”
秦梦瑶摇了摇头，轻笑道：“我是在归途的路上，进入的三品境，应该比你晚。”
“归途？”师妃暄盯着秦梦瑶，摇了摇头，“不对，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气息比我强大。”
秦梦瑶一时无言，自住进苏府后，她在剑道一途，进展神速，甚至还学会了叶孤城的成名绝技‘天外飞仙’。
在和苏尘突破关系的那一晚，苏尘还使用特殊的手段，帮她易经洗髓，使得她的境界再也压制不住，直接破入三品境。
“比试一二？”师妃暄眉梢轻挑，眼里战意颇浓。
两人的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比试，输赢基本上各占一半。
“好，我正好也想验证一下自身所学。”秦梦瑶点了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她几乎每一日，都会败给苏尘。
她知道自身修炼进展很快，但在苏尘面前，就像是有一条鸿沟拦着一样，使得她总是有着渺小之感。
似是自身修炼的进展，完全不值一提。
两人一同出剑，起手式一样。
师妃暄剑光似浪涛一般，直涌向前。
仅观剑光，美轮美奂，当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剑光中蕴含的、能够令人窒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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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秦梦瑶的剑，就像是跃出巨浪的鲤鱼一样，直入龙门…剑尖在刹那之间，便点在了师妃暄的喉咙前。
一时间，
藏典塔寂静无声。
两人都愣住了。
“我败了？”
师妃暄一脸发懵。
“我赢了？”
秦梦瑶也在发懵。
两人看着对方，眼里都是惊愕之色。
好一阵，
“师姐，你…这是什么剑法？”师妃暄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内心却有若在翻江倒海一般。
作为慈航静斋的圣女，她竟然一招败给了师姐秦梦瑶。
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天下人都要嘲笑她这个圣女名不副实！
“跟你施展的一样，剑气长虹。”秦梦瑶如实说道，剑气长虹是慈航剑典里气字诀，一共有十三种变化。
刚刚，秦梦瑶施展的剑气长虹，跟师妃暄是一样的。
“不可能。”师妃暄摇头，“如果是剑气长虹，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秦梦瑶一顿，脑海里浮现了苏尘曾指导她的一些话：“拘泥于招式的剑，永远不可能达到至强。
真正的剑，可如青天白云，变幻莫测；可如惊芒掣电，转瞬即至；亦可如长虹经天，随心所欲…”
“这确实是剑气长虹。”秦梦瑶收回长剑，轻声说道，“只不过，当中多了一些变化。”
“看来师姐在净念禅宗学到了很多。”师妃暄缓缓说道，内心无法平静。
作为当代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并非无欲无求，她其实一直都把这位大师姐当成…超越的目标。
然而，她似乎总是慢了一步。
秦梦瑶一时沉默，她在净念禅宗确实学到了很多，但令她的实力真正突飞猛进的，甚至能够一剑便点中师妹师妃暄的喉咙…
乃是在苏府修炼的那段时间。
“除了净念禅宗之外，我还有其他的奇遇。”秦梦瑶看着师妃暄，两人是最亲密的师姐妹，经常验证所学，各自对于修炼的感悟，都会毫不隐瞒地告知对方。
“其他的奇遇？”师妃暄好奇。
“坐下说吧。”
两人并肩而行，登上了藏典塔的顶层，在一间雅致的阁子里，相对盘坐在窗前。
“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里，名声最响亮的一位年轻天骄是谁吗？”秦梦瑶沉吟着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师妃暄沉吟思忖，慈航静斋会收录天下间各类顶尖人物的信息，当中包括各地涌现的年轻俊杰。
作为慈航静斋的圣女，师妃暄的任务之一，便是了解这些人的事迹和信息。
“无双城出了一位能够驱动无双剑匣的绝世天才，无双。”
“阴葵派阴后祝玉妍关门弟子婠婠，她的天赋更胜祝玉妍。”
“道家天宗晓梦，她在八岁那年，便已打败天宗六大长老。”
“天下会帮主雄霸的三个徒弟秦霜、步惊云、聂风，各怀绝技。”
“李阀的李世民，宋阀宋师道，无垢山庄连城璧，满清那边的陈家洛，蒙元的赵敏……”
“……”
师妃暄娓娓而谈，她之所说，多为在武学上的年轻天骄，还有一些是不以武学显名、却又能拨动天下风云的俊杰。
“他们确实都是一等一的天骄。”秦梦瑶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但最近一两个月的时间，有一人的名气，已经完全盖过了这些人。”
“哦？”师妃暄诧异，说道，“我看到的卷宗，都是三个月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