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不用了,没什么。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撑到那一天。”
赵竑喝了大半杯茶,似乎稳定了下来。
“皇后,你看济国公立为太子的事情……”
“好好好!我不反对!”
杨桂枝连连点头,跺脚急道:
“你说你,身子骨都这样了,还操心这些事!快,快去叫太医!”
“我没什么。那就多谢皇后了。”
赵扩有气无力说道,恍恍惚惚。
“官家怎么会这样?”
赵扩被扶着躺下,杨桂枝把太医叫到一旁,轻声问道。
“回皇后,官家刚才的吐血中,酒味不轻。官家应该来坤宁殿之前,小酌了……几杯。”
“几杯?”
杨桂枝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看着榻上沉睡过去的赵扩,眼神复杂。
“这又是何苦?”
“官家饮酒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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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桂枝目光冷厉,太医连连点头,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杨桂枝沉思片刻,招了招手,贴身宦官赵国臣赶紧跑了过来。
“赵国臣,你出宫一趟,告诉史弥远,立太子一事,让他不要掣肘。”
赵国臣离去,杨桂枝对着眼前的空气出神,良久才喃喃自语,轻轻吐出一句。
“自己身子骨都不要了。这又是何苦?又是何必?”
清河坊,宰相史弥远府、大堂中。
即便是夏日炎炎,堂中也是凉爽,甚至有些悄怆幽邃,穿的单薄会冷的让人发抖。百姓和权贵的差距,不言而喻。
“程相公,金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史弥远长子史宅之首先开口,问起了礼部侍郎程泌。
主座上的史弥远眉头紧皱,低头沉思。
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皇帝也不怕的宰相相公来说,最怕的,就是北边的这个凶邻居。
“史相,在下也是不知。阿古贷和张天纲密不透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程泌对着史弥远的方向轻声回道。
金使关注济国公赵竑,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金帝为何要邀赵竑出使金国?到底是何用意?”
史宅之代替父亲,继续问道。
“史相,金皇登基不久,内修善政,外和夏宋,显然是为了对付鞑靼。以老夫所见,或许和鞑靼西征归来有关。”
薛极捋着白须,愁眉苦脸说了出来。
“鞑靼?”
史宅之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赵竑?金人也太看得起他了!就凭他,也能左右得了大宋朝政?”
赵竑不过一无权无势的皇子,他还能左右朝廷大事?
这岂不是笑话!
“史相,太学生闹事,要不要把带头的几个抓起来?”
刑部尚书赵汝述赔着笑脸问道。
“抓起来?凭什么抓人?赵相公,你是要天下大乱吗?”
薛极摇摇头,心头满是鄙夷。
堂堂刑部尚书,国家重臣,就这么点智商,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的?
皇帝都没让抓太学生,你刑部充什么大头?真要是抓了,那些清流还不把朝堂闹翻?
“那就眼睁睁看着赵竑当上太子?这个搅屎棍,跟疯狗一样,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梁成大黑脸上神色愤愤然。他和赵竑积怨已久,随时准备着和对方火拼。
“梁相公,你堂堂御史中丞,国家重臣,知道他是疯狗,你还在朝堂上和他较劲?要不是有人拦着,你恐怕要被赵竑那疯子给揍了!”
程泌冷冷一笑。
“吭吭!”
史弥远轻轻咳嗽了一下,堂中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表情都是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