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佳节,日暮时分,天津桥南岸,一家不出名的酒肆中,几个金陵讲武堂的师生正在聚会。
酒肆一楼共有三桌客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一人一桌,另外一桌八九个汉子,剩下的一桌则是田义、李唐、魏近愚和真志道四个金陵讲武堂的教官和学员。
四人都是临安城人,以前就认识,现在又同任职和就学于金陵讲武堂,时日一长,便打成一团。今天也是端午节放假,皇帝校长回了临安城,他们出来放松一下。
“几位,来,喝!”
魏近愚脸色通红,端起酒杯。
田义端起茶杯,看了一眼魏近愚,提醒道:
“老魏,就这一杯。金陵讲武堂严禁醉酒,你是知道的。”
他和李唐是讲武堂的教官,所以滴酒未沾,也是为了给学员们起个带头作用。
他和魏近愚妹妹魏思思的事情,魏近愚和魏了翁都不知道。或者说,都不是特别清楚。
“放心吧,田教官。金陵讲武堂的堂规,我是知道的。”
魏近愚点点头,喝完酒,把酒杯反着扣下,示意自己不喝。
现在还是节日期间,只要不喝醉,相信讲武堂也不会干涉。何况刚刚天黑,距离众人吃完,还有一段时间消化。
“李教官,你不要总是黑着脸盯着我们两个。金陵大学堂那边,那些家伙有时候偷偷喝酒,学堂即便是发现了,也不会这样严厉。”
真志道看着李唐黑着脸吃饭喝茶,就是不动酒杯,戏谑地说道。
“田教官,以前你们两个整天跟在校长的屁股后面,我和老真暗地里总说你们是校长的鹰犬,想收拾你们。现在可好,你们都成了教官,我们俩个被你们随便训斥,都不敢吭气。真是想不到啊!”
李唐黑脸一板,魏近愚赶紧接上话,开起了田义和李唐的玩笑。
“老魏,你可别捎上我。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收拾二位教官,你们可千万别相信老魏的话。”
真志道赶紧向田义二人解释。
事实上,他性格温和,的确是魏近愚这个刺头怼天怼地,看赵竑和赵竑身边人不顺眼。
“没什么,不打不相识。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可不能偷懒,学习操练都要跟上。校长对讲武堂的学员,可是非常重视。你们可要把握住了。”
田义向魏近愚二人说道,意味深长。
赵竑雄心勃勃,对西北边塞尤其看重。他都担心,金陵讲武堂第一期的学员,很可能会提前毕业。
“田教官,你说的轻巧。金陵讲武堂藏龙卧虎,想要出人头地,恐怕不容易啊!”
真志道摇摇头,似乎是有感而发。
“的确!你像孟珙、余玠、曹友闻兄弟、向士壁等等,这些人个个都是弓马娴熟,脑子又好。体能训练、战术训练,他们都是轻而易举。他们主要也就是学习队列、体能训练这些科目。也许用不了半年,他们就可以毕业了。”
魏近愚接着说道。
原来他以为自己了不起,进来以后才发现,里面比自己优秀的人实在太多,这着实让他身上的狂傲,消失了许多。
“魏近愚,你也不错。真志道,你就差多了。还和金陵大学堂比,你是军人,他们不是。辛辛苦苦进来,你千万不能放弃。你看张正思,刚开始一般,天天加练,进步可是神速,课堂和操练,样样都没有落下。一旦朝廷有事,他们能派上用场。你能吗?”
李唐终于黑脸插话进来。
孟珙军中多年,选修炮科,正好弥补不足。
余玠功课上遥遥领先,他选修骑兵科,和他骑术不佳大有关系。
曹友闻选择的同样是炮科,他兄弟二人都是弓马娴熟,他和孟珙一样,也是瞄准了火器这个新兵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