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战争的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杀伤对方;
战争打的是后勤。
来金陵讲武堂两天,他已经记住了这几句皇帝的名言。
“崔卿,四川有 23万大宋官军,除了利州两路,两年之内,你要练成十万强军。训练之法如金陵讲武堂教学,教官也由金陵讲武堂指派。此其一。”
赵竑不置可否,直接下旨。
崔与之连连点头,赵竑继续指点江山。
“其二,四川路马上要推行新政,经界法和反贪法是重中之重,务必推行下去。淘汰下来的官军,要能得到妥善安置。此其二。”
“西北边塞防御,也就是利州两路,军事上由曹友闻和余玠二人决断,利州两路的安抚使不得插手。你这个四川制置使,也不能掣肘。查漏补缺即可。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崔与之点头称是,犹豫片刻,这才说道:
“陛下,曹友闻、余玠等人年轻,尚无军中资历,骤然推上一军主帅之位,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风浪越大,鱼越贵。富贵险中求。这些道理,崔卿比朕更懂吧。”
赵竑哈哈一笑,自信的让崔与之觉得狂妄刚愎。
“陛下,兵家之事,非同一般,陛下不可草率啊!”
“崔卿,朕意已决。有那些军中宿将帮他,相信不出几年,他们就会是我大宋最优秀的将领。崔卿拭目以待吧。”
还是那句话。历史上证明过自己的名将,不需要他操心。
崔与之本来还要再劝,看赵竑坚持,遂不再坚持。
西北边军里良将不少,而且都是身居要职,似乎不用太过担心。皇帝大胆启用曹友闻余玠等人,这些人应该有过人之处。
“陛下,若要整饬武备,必先推行新政、澄清吏治。成都府人多地少,土地大都集于豪强官宦之手。四川官员历来排外,要推行新政,恐怕阻挠不少。不过四川官场情形复杂,不比江南东路。陛下三思。”
崔与之的话,和汪纲如出一辙。赵竑冷哼一声。
“崔老相公,你过虑了。只管上任就是,有些事情不用担心,朕自不会让你孤军奋战。而新政推行,谁也阻挡不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四川路推行新政,那他就会扫清一切障碍,让崔与之轻装上阵。
四川,必须是大宋的四川,而不是四川士大夫的四川。要不然,蜀口防御无从谈起,练兵也是一句废话。
崔与之赶紧领旨,暗暗心惊。
看皇帝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应该已经有了规划。希望四川不会像江南东路一样,士大夫胥吏人头滚滚,地方不安。
“陛下,时辰不早,该回讲武堂了。”
董宋臣在一旁,轻声提醒了起来。
“崔卿,不妨和朕一起,去参加学员们的毕业典礼吧!”
赵竑说完,若有所思,忽然回头一句。
“崔相公,朕欲在四川建一所讲武堂分校,你觉得如何?”
未来十年的战事大都在西北。四川和金国交界,距离金陵和东南都太远,另建一所军校,为国家培养更多的军官,以备未来战事的需要,似乎很有必要。
崖山之后……
想起凌晨的噩梦,赵竑心里又是一紧。
梦都是反的,希望噩梦变成美梦,永远不再有什么“崖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