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荣看似信心十足,实际上对攻下扬州城并不乐观。
“扬州城好不好打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兄弟们的心气,已经大不如前了。你算算,咱们现在还剩下几个人?刘庆福、李福、张林、阎通、时青、夏全,还有国安用,现在能打仗的还有几个人?又有几个人肯真心实意卖命?”
田世荣悠悠地一声叹息。
李福杀刘庆福;张林、阎通、国安用杀李福;国安用杀张林、阎通;李全杀时青、国安用。再加上畏罪逃往金国的王义深……
李全手下能打仗的将领,已经没有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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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府啊,真是让人……”
刘未成轻轻摇头,收起了嬉笑。
忠义军变为蒙军,看似更加兵强马壮,实际上人心思变,已经大不如前了。
“别想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死是活,就这一锤子买卖了!”
田世荣重新振作了起来。
“反正天天刀头舔血,不知道能活几天,就不用想那么多!好好打完这一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忽然间,刘未成有些意兴阑珊。
打过来打过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将军,前面发现宋军的战船!”
铜锣声响起,田世荣和刘未成停止了沉默,提起精神,一起向前方的海面上看去。
果然,南面湛蓝的海面上,无数的宋军战船由南而来,布满了海面,旌旗招展,桅杆上的“宋”字旌旗高高飘扬。
“是宋军沿海制置司的战船!”
战船高大,大多数都是千料以上,而且都是软帆,田世荣看了片刻,面色凝重,高声喊了起来。
“告诉兄弟们,准备迎战,干他狗日的!”
宋军的战船虽然高大,但转动困难,攻打这些笨重战船,迅捷的小船应该更有把握。
田世荣军令传下,蒙军战船上,蒙军水师将士纷纷鼓噪,各种船只如离弦之箭,直奔宋军战船。
“兄弟们,对准船头,避开火炮!准备火箭!烧死狗日的!”
刘未成来到船头,亲自指挥着部下张弓搭箭,准备对宋军战船进行攻击。他看的清楚,宋军战船都是软帆,只要射中,就会火借风势,将战船燃烧,不攻自破。
两军战船相向而来,越来越近,蒙军水师采用狼群战术,各个击破,蒙军发出怪啸,鼓噪喧哗,不改江湖好汉的做派。
宋军前阵的十几艘战船依次打横,船舷两侧的炮窗被推开,无数黑幽幽的炮口呈现。一些宋军炮手,正在装填弹药。宋军后阵的海船则是从远岸兜出,继续向北。
“当心宋军的火炮!快划,贴向船头船尾!”
刘未成看着宋军战船露出的炮管,不由得头皮发麻。
宋军的火炮他领教过,一沾上就是血肉模糊,惨状令人胆战心惊。不过几乎都是在陆上交战。想不到几年过去,宋军的水师也装备了火炮,而且数量不少。
蒙军士卒奋力划动船桨,想要贴近宋军战船,进行“肉搏战”,同时避开对方的火炮,减少伤亡。
宋军战船上,宋军将领镇定自若,他们挥舞红旗,忽然间惊天动地的火炮声自宋军战船上响起,蒙军将士心悸之中,上百颗实心铁球凌空飞舞,劈头盖脸,直向蒙军战船砸来。
铁球尖啸而至,让人牙酸,十几艘蒙军战船被砸出一个个窟窿,舱板上木屑纷飞,蒙军血肉横飞,瞬间跌翻无数,满是鲜血和痛苦呻吟的伤者。
“快,躲好了,贴上去!”
刘未成沙场悍将,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藏好身子,临危不惧,指挥着蒙军士卒们奋力划船,向宋军战船逼近。
只有贴近了,避开宋军的火炮,蒙军才有机会。
“我去!一群不知死活的狗贼!”
一艘高大的宋军战船上,大宋沿海制置司水师统领刘整看着亡命向前的蒙军战船,眼露凶光。
就是这些家伙,杀了皇帝派去招安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