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头也不回,抱起女儿大步离开。
他的生活一地鸡毛,这都是他自找的,曾经有那么多人劝他,他执迷不悟,终归是付出了代价。
对杨桂枝,他已经足够尊敬。即便是他要下跪,也不是在这个时候,也得是他自愿。
如果他不愿意,谁能强迫了他?谁他尼昂的敢强迫他?
“我...我是悲伤过度!姑姑这一去,谁还会在乎我们杨家?”
杨意说完,又哭了起来。
“杨贵仪,你在说什么?你发什么疯?”
“杨意,你冲陛下发什么邪火!你疯了吗?”
赵竑迈步离开,杨谷杨石等人惊诧之余,纷纷责怪起杨意来。
这个杨意,吃了什么药?
皇帝九五至尊,又没有做错事,岂是你一个嫔妃无故指责的吗?
“我……我说的难道不是真事吗?”
杨意心头后悔了许多,羞恼不已,低头痛哭。
赵竑眼神中流露出的憎恶,让她已经感觉得到,赵竑和她,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李惟名看了一眼杨意,依然不动声色,她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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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意,你想干什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眼里还有君王吗?”
吴念脸色铁青,愤愤无奈一句。
杨家人,太不知好歹,太蹬鼻子上脸。他们以为,皇帝是先皇,可以任意揉捏摆布吗?
“都是我错了,行了嘛?你们一个个,不就是怕我们杨家影响你们吗?从今以后,我们杨家和你们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是恼羞成怒,杨意尖声叫道,声嘶力竭。
“你真是发疯了!你能代表杨家吗?”
“你要疯自己出去,不要在姑姑的灵前!”
杨谷、杨石兄弟一前一后冷斥了出来。
赵竑出了大殿,脸色犹自阴沉。
自以为身为君王,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生活一地鸡毛,华丽的旗袍下满是虱子,让人生厌。
“爹爹,你不要生气了。”
女儿赵欢怯生生地说道,安慰着父亲。
“欢欢,爹不生气,爹在想一些事。爹给你讲匹诺曹的故事。”
赵竑强颜欢笑,给女儿讲起了故事。
等到女儿高兴了起来,赵竑才放下女儿去和哥哥妹妹们待在一起。
女儿年幼,希望她快快乐乐长大,不要有任何的心理创伤。
董宋臣看赵竑脸色难看,心情似乎很差,也不敢劝慰。
赵竑站了片刻,大臣们已经先后来到。
三省六部衙门就在皇宫北门和宁门外,进入皇宫,倒也不耽搁时间。
“陛下节哀!”
进入殿中,看到赵竑一身肃服,群臣一起上前,肃拜行礼。
“众卿,太后驾鹤西游,朕心甚痛。特辍朝十日,朕素服举哀,为太后守孝一年。”
赵竑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一众大臣,忽然起了厌倦之心。
吾心安处是吾家。
活了几十年,两世为人,他的心轻松过、随心所欲过吗?
“薛相年事已高,和宣卿都将致仕。太后丧礼一事,就由执政大臣真德秀担任总护使,执政大臣邹应龙担任桥道顿递使,众臣辅佑,按行使一职,由董宋臣担任。撰哀册文、谥册文和议谥号,亦由真卿自行决断。遣使告哀,传谕天下。”
皇太后驾崩,丧礼过程漫长而又繁琐,就由真德秀和邹应龙担任这个总护使和桥道顿递使,来处理丧礼一切事宜。
宰相薛极年近七旬,经常不能上朝,他已经考虑着让其他官员入朝,让薛极安安心心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其他两个参政,宣缯也是六十七八,年老体衰,已经处于致仕的边缘。邹应龙虽然精明强干,但年龄长于真德秀,资历也不如真德秀。
他的老师真德秀只有五十出头,年富力强,似乎是宰相更好的人选。魏了翁进为执政,执掌枢密院。众臣多分担,天经地义,也是理所当然。
真德秀文章锦绣,制诏类骈文当世第一。他登基时,真德秀的贺表就曾让他大开眼界。现在太后葬礼,要撰写的文册不在少数。舍真德秀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