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寅朝他摇了摇头,玉枢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铁男走出了房间。
“少夫人真是豪气干云,”单子寅轻笑了一声,“说得跟你真有如此魄力、丝毫不会动恻隐之心似的。”
否则怎么会一直为偏殿里抬出来的那个女子,而夜不能寐?
迎程程脸色变了变,一时没接茬。
过了不知道多久,单子寅主动先开口打破这沉寂:“是我失言。”
“也没有。”
迎程程不知道怎么措辞了一下,然后才说:“虎头寨里的山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宫里伺候陛下的宫女却卑微柔弱、毫无反击之力,他们不一样。”
“我明白。”
然而单子寅却又长叹了一声:“若非世道不好,谁又甘愿藏身深山老林,流于贼寇呢。”
大楚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
迎程程没料到会得单子寅感慨一声“世道不好”。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昏君当道,有婚约如谢贵妃,说要纳入宫中便被强纳了进去。
九王爷乃先帝最疼爱幼子,也是说发配至边关,就一去那么多年。
单将军舍身为国,戍边多年,到要议和之日,却让他靠了边,从朝廷中另派了毫无实战经验的文臣去指手画脚。
迎程程也明白了,单子寅迫于皇威,不得不成这个亲,表面上好像云淡风轻,骨子里肯定还是不高兴的。
火耗银子达官显贵说收多少便收多少,许多老百姓辛辛苦苦种地一年,说不定连自己家中几口人都糊不住。
但凡有些拳脚功夫的,选择占山为王、盘踞一地,劫的也都是富贵人家。
换位思考,他们最恨的,可能就是这些富贵人家。
迎程程还在胡思乱想的功夫,校场上的迎璜许是睡醒了,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顿时更能理解,为何这些山贼会甘心落草为寇了。
凭什么这些草包能过如此舒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