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寅擅长刺绣,从前几日兴致勃勃,到这几日意兴阑珊地教针法,迎程程总觉得他随手勾勒出的那几笔,有些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见过。
本想着寻个机会,好好问问的。
结果还没等到这个机会,就等来了铁男如此爆炸性的消息。
“姑娘有何打算?”铁男问道。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迎程程过了半天才说,“迎家欠单子寅的,他想如何讨要都实属应当。”
“可这与姑娘有何关系?十年前你才多大?”
“他也没说非要报复我啊。”迎程程苦笑道。
铁男张了张嘴,只能徒然道:“姑娘你真是……”
真是什么,到最后也没能说出来。
“管好你的嘴,绝不能让单子寅发现我们已经知道了,”迎程程提醒她,“从前如何对待他,日后便还如何对待。”
铁男叹了口气,也只能点头:“晓得了。”
单子寅此刻也没睡着,只是冬日里寒风刺骨,还是缩在被子里舒服。
玉枢熬好了汤药,正小心翼翼地放凉,好容易到了合适的温度,便立刻捧着递来:“公子,该喝药了。”
良药苦口,比不上心里苦。
“二姨娘想方设法,借铁男之口提醒少夫人,”玉枢仔细看着单子寅的脸色,试探着问,“公子不去阻拦?”
“事实如此,越是横加阻拦,越显心虚,”单子寅被药苦得直蹙眉头,“又是何必。”
玉枢本还想再说什么,但此时恰好迎程程推门进来,便只能将所有话都吞回去了。
迎程程进门之后,只觉得单子寅看向自己的目光灼灼。
但单子寅见到迎程程看他的神情却丝毫不变,显然对她方才听到的消息毫无波澜。
铁男与玉枢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细微的变化,却又很快就十分心虚地别开了头。
单子寅仍旧看着迎程程,心道不愧是迎家这一代唯一能堪大任之人,就是能沉得住气。
就像先前被随便一激,便贸然接下了刺绣一活的人根本不是她似的。
迎程程这沉着冷静的态度也不只是因人而异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