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能怪铁男,毕竟迎程程小时候因为溺水过一次,后来犯了倔脾气,非要学会水中闭气,结果把自己给憋得厥过去了,若非大夫及时救治,不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迎程程终于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先刮了刮铁男的鼻梁,随后才看向单子寅:“用过早膳了吗?”
“一直等着你呢。”单子寅细声细气地答道。
铁男下意识撇了撇嘴角。
骗鬼呢,一大早就鬼鬼祟祟溜出去,才刚回来没多久,谎话真是张嘴就来。
铁男没有揭穿他,凑过去伺候迎程程起来洗漱。
说是伺候,其实迎程程并没有这些陋习,一应都是亲自来,铁男只是帮她打盆洗脸水罢了。
这洗脸盆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铜盆都已被用得锃亮。
大楚京城中,人人崇尚奢靡,但凡家中有些根底之人,皆在日常用度上招摇些,仿佛所有人都很有钱。
但凡上街一趟,草扎上的冰糖葫芦、牛皮纸袋抱着的烙饼,没一样是便宜的,更别说瓷器、琉璃器皿,更是价值连城。
单子寅幼时曾听闻边关清苦,许多百姓都说大楚京城中连馒头都是金箔纸包着的,虽是夸张之语,到底也并非空穴来风。
但不止为何,单子寅身边接触到的,仿佛都是清苦之人。
谢清坐拥坤宁殿,受尽大楚最尊贵之人的宠爱,但她平日里用的也都是老物件,陛下不去时,她还用豁口的杯子。
大楚京中风尚如此,便是家中清贫些,也想打肿脸充胖子,而最是富贵的迎春笑嫡女迎程程,她竟然用的也是上了年头的洗脸盆。
单子寅赞叹道:“迎春笑常年不衰,久居京城首富之位,看来家风的确节俭。”
迎程程用沾了冷水的帕子敷着脸,声音传出来时有些闷:“那你是没去迎柏的房中见识过,恨不得一砖一瓦皆是金银所砌。”
“那看来不是迎春笑风气如此,单纯是夫人习性节俭了。”
他惯会说这些好听话来哄人!铁男恨恨想着,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总被这油嘴滑舌的姑爷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