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堃与谢清之间,从没有过所谓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
谢清于是直言道:“何事让陛下心烦,也不知臣妾能否替陛下分忧。”
“子寅敲登闻鼓于朝堂之上面见朕,按规矩,须笞五十,虽朕已下令不得下重手,但仍是让他受伤卧于病榻之上。”
谢清垂眸道:“此事也是无奈之举。”
她重新抬眸看向赵堃:“陛下是为此事烦心?”
“挂帅前往西南一事,经不起再拖延了,”赵堃叹气道,“只是子寅如今身体未愈……”
谢清道:“臣妾近日倒是听到件有意思的事。”
赵堃仿佛起了几分兴致:“哦?有何意思,说来让朕也跟着贵妃高兴高兴。”
“如今京中各大酒肆画舫中,都开始说起穆桂英代夫挂帅出征、花木兰代父从军,更有姽婳将军领兵杀敌之事……”
谢清顿了顿:“若是民意如此,迎程程也不是不能效仿。”
赵堃这才笑着指向御书桌上的几封折子:“这都是礼部上疏,弹劾将军府为逃避为国尽忠,竟敢四处散播谣言,妄图让迎程程代子寅出征。”
谢清随意扫了一眼,甚至没伸手去翻开奏折:“将军府若能有这么大本事,恐怕早已操纵民意去怒骂户部无能,竟逼迫陛下下旨,以赐婚来求迎春笑出资筹措军饷。”
屋子里的内侍和宫女们头越砸越低,根本不敢抬头。
心里都在打颤,若非贵妃娘娘自从入宫便一直受尽恩宠,就凭她方才之言,恐怕已经被拖出去杖毙了。
但赵堃竟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六部自己的事都处理不清楚,成日就知道给朕上疏,到处说他人不是。”
赵堃对一旁的内侍说道:“奏折留中不发。”
内侍立即答了一声:“是。”
谢清仿佛也已经习惯,赵堃对于不愿面对或处置的奏折,通常都是如此,看过就当结束,也不会给出具体的说法。
话说回来,如今的内阁和朝臣也是过于放肆了,凡事不分是非黑白,只知抬出祖训来,动不动便是威胁陛下。
谢清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
“子寅在迎府,怕是诊治不及时,爱妃看着他长大的,如今单将军又为国受着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