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光点从裴况指尖弹出,众人看着那光点颤颤巍巍地向着补天炉飞去,
然后绕着补天炉虚虚地转了一圈,裴况此时的脸色已经白了几分,
在绕第二圈的时候,裴况的脸色已经彻底惨白。
庄怀隽跟着裴况的年头长,哪儿还能不明白自己师父这个反应代表了什么?
他看着那光点像是还要绕第三圈的时候,实在于心不忍,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裴况的手腕,沉声道:
“师父!别再试了!”
此时裴况手中凝着的灵力才一松,那光点悠悠地原地消散而去。
裴况纵然早已经在各种繁杂的事情与人心算计之间,磨炼出了一副淡然的性子,此刻全部的情绪却全然崩塌。
他被庄怀隽刚刚那用力一扯,身形颓然,没有了刚刚那副器宇轩昂,清冷端庄的宗主模样,好像在这一瞬间,变成的一个佝偻的老头儿。
裴况的双眼像是没有焦距,庄怀隽感觉他师父的目光似乎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又感受不到目光应有的分量。
“怀隽,怀隽,白老弟,他真的在那个炉子里,他的灵力……他的灵力和妖丹,不会错,不会错!
我们俩曾经互相切磋了不下百回!我绝不会认错!白老弟,他真的进了那炉子!
只剩灵力了……他修了近千年,又重回了中州,结果连妖丹和灵力都舍出去了……”
裴况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脚步不自觉地向补天炉走去。
庄怀隽从没有见过他师父的这副模样。
哪怕之前中州四大家族设计了各种局,想尽一切办法,想将裴况拉下凌云剑宗宗主之位,他们也曾被亲近的盟友所背叛过,但是他师父从没像如今这般,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绝望。
“师父!”他又大力将步步靠近补天炉的裴况扯回。
此时庄怀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一次恨平时自己对外人高冷惯了,现下想张嘴说些什么话宽慰宽慰他师父反而不会表达。
他不得不求助一旁的楚澜,“楚澜姑娘,白,白前辈还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要交代的?”
裴况听到庄怀隽的话一愣,顺着话头也向楚澜看去。
楚澜原本还想着,白老头儿虽然说过,他与这裴况是结拜兄弟,但是毕竟这二人也算有几百年时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