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李元恪的“走火入魔”,邱三翁表示见怪不怪了。
他也是一百多岁的老资格了,年轻时也曾听说过,真仙观的李元恪真人,每每修到筑基九层,总是要走火入魔一回的。刚听说的时候,他还觉得李元恪沉不住气,又或是不走运,竟然在距离金丹期只差两步的时候栽倒。但如今听的次数多了,他就开始觉得,兴许不是李元恪的本事不行,而是真仙观的功法有问题。否则,又怎会千年来只出了一位金丹真君,金丹门下的所有真传弟子,却没有一人能突破结丹? 小说免费大全
李俪君想起李祏提过的真仙观金丹真君对弟子的“用心指点”,心想那些筑基弟子们能突破结丹才怪了。
不过,这回李元恪“走火入魔”,事前根本没有征兆,忽然就发生了,吓坏了他本人和一众徒子徒孙们。如今李元恪有内伤在身,根本没办法为门派出外征战,而他伤得又有些凶险,门下两个筑基弟子都不太放心,真仙观的金丹真君就安排他们师徒三人留守总坛了,只调了李元恪与李消门下两个炼气大圆满的弟子前往东海做跑腿的杂货。李氏师徒三人对此没有异议,还唉声叹气地表示遗憾,竟然没能赶上门派大事。
李消真人为了师尊的伤,还特地跑遍了关中地区的所有坊市、集市,想要多搜寻些得用的灵丹妙药,能炼出筑基修士可用丹药的丹师,更是一个都没落下,全都拜访了一圈,目的就是为了求丹。因为他这番操作,关中修真界的灵药灵丹价格都往上涨了一波,有些治内外伤效果突破的丹药还供不应求呢。
为此,邱三翁再劝了李俪君一回,让她到蜀中去避一段时日。哪怕是手中的筑基丹材料尚未配齐,也别在关中耽搁下去了。那几味药如今在关中有市无价,很难弄到手。与其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上别的地方打听去呢。就算不去蜀中,到江南或南海试试也是好的。 巅峰青云路
李俪君谢过了邱三翁的好意,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他的建议。邱三翁便给她留下了一个地址。他虽然在蜀中没有固定住所,但有位开客栈的好友,会固定留一个小院子给他,他在蜀中若不是住在其他好友处,多半会在那小院子里落脚。就算他不在,他的灵光谷同门们也会借住此地的。只要李俪君找到小院,总会有办法联系上他。
李俪君仔细记下了地址,再次向邱三翁道谢,方才告辞离开了。
她在王家坊市里转了一圈,果然发现灵药与炼丹材料的价格上升了不少。不但治伤的药材,就算是其他补灵、解毒等方面的药材,也跟着涨价了。这大概就跟李消真人关系不大了。真仙观既然要倾巢而出去跟东海修士干仗,自然也是要多备各种药物的。
李俪君只得放弃灵药,采买了一些炼制法衣法器会用到的材料,又跟王娘子聊了几句天,确认王家确实正打算送一批资质好的年轻弟子入蜀,方才离开了王家坊市。
她算了算时间,没有直接返回紫云山房,而是去了光头山一带,没等多久,就见到了巡山而来的李祏。
李祏看起来神色镇定,并不见担忧之色。李俪君见状稍稍安心了些,打过招呼后便问起:“我听王家坊市的人说,你师尊走火入魔了,不要紧吧?伤得可重?”
“不要紧,那都是放出去骗人的。”李祏一听就笑了,“你这是担心我师尊么?放心,我师尊行事自有分寸。还要多谢你先前的提醒。若不是我师尊提前有所准备,让自己受了重伤,兴许就要被派去做先锋了,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东海那边可是有一位准元婴与一位金丹剑修等着呢!”
李元恪的“走火入魔”果然是在做戏!
李俪君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来:“原来如此!我原本也想过这会不会是你们装出来的,可又想到连真仙观的金丹真君都被骗过去了,就觉得你师尊多半是真的受了伤……”
“伤倒是不假。”李祏道,“但这是必须的。若不受这伤,我师尊就没办法彻底把先前练错了的功法扳正过来,就算勉强扳过来了,金丹真君只要稍作试探,就会露馅的。如今拿伤势蒙混过去,他老人家就不会起疑了。他顶多就是事后再想法子指点我师尊,把我师尊又一次往歪路上引罢了。哪怕我师尊修为提升,他也会觉得师尊是走了狗屎运,因祸得福,并非真的发现了他的勾当吧?”
李祏如今说起真仙观的金丹真君,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恭谨了。他素来就不大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怪不得他师尊李元恪会安排他出来巡山,尽量少在总坛内部与金丹真君打照面了。
李俪君只当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怨忿之情,还问他:“我听说真仙观这回要倾巢而出,前往东海攻打蓬莱与东海剑派,那总坛这边还能留下多少人?你们师徒几个留守,会不会太辛苦了?”
李祏的回答证实了邱三翁情报的正确性:“我们先前也差不多只有这几个人,还不是照样应对自如?不妨事的。虽说葛师叔去了东边,但小杜真人回来了,有事的时候,他还是能挡一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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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个伤号,能怎么挡?不过李俪君提这事儿的目的不是为了给灵光谷旧人说情,便直接忽略了过去:“这不一样。先前你们金丹真君还在总坛坐镇呢,如今他也要跟着去东海,不是吗?若真的有敌人上门,你们师徒就危险了!”
李祏皱了皱眉头,面露迟疑:“不至于吧?那位大能也好,真仙观的金丹真君也好,都不是一去不回的,若是总坛出事,一个飞信过去,用不了两个时辰,真君就能赶回来了,谁有胆子在这时候跑来总坛闹事?这点时间,又够他们做什么的呢?”
李俪君举了个例子:“就比如上清派,他们不是总爱到关中来吗?又跟真仙观有仇。”
“上清派只会在这附近转悠。”李祏看了看前方寒气凛然的雪山,“他们的老祖宗埋在这里,他们就整天想着要把人挖出来。那人只怕都化成灰了,就算挖出来了,又有什么用?”
“就算没有用,只要他们敢在此生事,董真人一派就能拿这个当借口来寻你们的晦气。”李俪君道,“何必自讨苦吃呢?师兄还有正事要做,难道能整天守在这里,提防有人靠近?还不如把这个任务推给别人,省得将来出事,就被逼着为此负责。董真人师徒可不会跟你们客气。”
李祏恍然大悟:“这话说得很是!此事不可不防!既如此,我就索性报上去,改到蜀道口去把守好了。不让蜀中门派到关中来生事,再防备西域邪修入关,也是重责大任,谁都挑不了我的理!”
至于光头山一带,留给另一位同门就好了。就算那位同门伤后畏寒,总是远远看一眼就走开,敷衍了事,那也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