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蒙一直敏锐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暗处有人,那人的武功没他好,所以气息隐藏不住,在马蒙面前几乎无所遁形。
不过他暂时不打算把那人揪出来,还想继续看看廖运昌到底要干嘛,总不至于是打算在寒州地界光明正大地谋杀司法参军吧?
马蒙没当回事,老神在在地坐下,故意挑事道:“廖公子不是说赔礼宴吗?我竟不知是怎么个赔礼法儿啊……”
廖运昌努力忍啊忍,看马蒙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正要发火,廖三忙跳出来救场:“马参军有所不知啊,我们二公子那日回来以后越想越后悔,不该在公廨跟您起冲突,特从家主那边请到一坛好酒,还望马参军大人不记小人过,恕罪则个!”
“一坛酒就想打发我?赔礼就这规格?”
马蒙不为所动,继续猖狂。
廖运昌刚刚被廖三这么一暗示,立刻想起了他们安排好的事情,这会儿即使马蒙骑脸输出,他也按耐住自己的暴脾气,陪他虚与委蛇,只盼着赶紧喝倒马蒙。
廖运昌接过话茬,客气道:“马参军见谅,之前确实是我太冲动了,给您添了那么大的麻烦,您现在说两句也是应当的,我廖运昌绝无怨言!但我如今是真心佩服马参军的本事,公廨没有你真是一团乱麻,今日这顿宴请不止是我赔罪,还想请马参军看在寒州各种案件频发、百姓水深火热的份儿上,早日回来主持大局!”
这话听起来倒确实很诚恳,前提是他说的真心话……马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较他话里的真实性。
廖运昌见他的态度有些松懈,立刻摆出一副为民请命的正义样,趁热打铁道:“马参军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寒州百姓是真的苦刘参军懒政已久啊,司法参军这个职位非你不可!我今日上午还去拜见了陆都督,希望他收回成命,为寒州民生考虑,让您早日回公廨主理……”
马蒙收敛了原本的轻蔑表情,看着好像是被说服了,主动接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这番举止的意思大概就是往日的恩怨一笔勾销,不再追究了。
马蒙是典型的西北汉子,性格直来直去不扭捏,脾气虽然又直又暴,但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这一点也是他们最近才摸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