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走廊上没有范老太太的身影才略略平静一点,季美兰压低声音小心道:“晔儿!”
“小心隔墙有耳。”
范晔不以为然,他不在乎。
他知道这两年范刚不肯回家的时候,季美兰只要回老宅来找范老太太,十次有两次范刚就会过来。
范刚的前半辈子宠妻,因为媳妇对着母亲干,后半辈子又颠倒过来心疼母亲,为了母亲坐在季美兰身边。这世上的事,还真是一点也说不清楚。
范老太太更是,季美兰年轻那会儿,她看儿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婆媳关系弄得水火不容。
后来儿子范刚太不像话,她反倒共情了儿媳,站在了季美兰这边让儿子经常回家。
范老太太还曾掏心掏肺的对季美兰说:“范家男人在外面有人不是范家的特例,而是有钱人家的惯例,她曾经也因为不甘心和男人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才发现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美兰,男人的腿是管不住的,与其耗尽半身去管男人的这点事,不如怡然自得,过自己的日子。”
这是范老太太的真心话,不过这话她只说了一半。
另一半是后来范老太太架空了丈夫在公司企业的实际地位,自己成为真正的范家掌舵人,后来在丈夫死后,范家所有的股份和产业都没有落入外面的人手里。
外面那些女人得到的好处不过是一点小钱和几套房子,范老太太想得很开,只要那些女人的孩子不来找范家,她也不去找那些女人。
一点小钱和几套房子就当是她替丈夫付的嫖资罢了。
但季美兰想不通,她一直陷在和范刚的情感里起伏挣扎,直到现在手上也没有一点实权。
范刚放权给范晔都是范老太太逼的,而不是季美兰为儿子争取的。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夺回丈夫,丝毫没有真正的利益和危机意识。
以至于现在范晔的局面非常被动。
这些季美兰都想不到,范晔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妈,何必呢。”
“大过年的在自己家里说说话,还担心隔墙有耳,这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范晔心中是透彻的悲凉。
“日子过成什么样?”
范刚果然是走路回来的,他脱下厚重的外套递给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