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思念疯长。
等禁闭结束,已经到次年春末了。
樊璃像被关疯的猫,展飞刚打开院门,一团影子哧溜一下就跑出去了。
一群云鹰追着樊璃的残影,声嘶力竭的传音:“小主子!您这是要跑哪去啊!”
“祖宗,再乱跑一次夫人就打人了,您的腿还要不要了!”
樊璃跑到魏楚边境,心口装着一个人,挤得他眼眶发红。
他站在江边,望着江水的对面。
身边空气突然降温,有人踏着浓烈的阴气从虚空钻出来,穿着一身浓黑色的长袍,火大的说道:“魑奉命来护小主子,你要上哪撒欢,我带你过去。”
樊璃蹲在水边,手放进四周。
柔和的水波拂过掌心、指尖,他算是和谢遇碰过同一条河流了。
他想去看谢遇。
樊璃:“想吃鱼了,你给我捉一条好不好?捉了,就在这烤着吃,香死谢遇。”
魑把自己手底下的瞎子云鹰拎出来:“给他捉鱼。”
那云鹰一身黑,眼上覆着一条黑色缎带,冷着脸轰的一声,密密麻麻的鱼就被鬼爪震到岸上,连鳞带水浇了众人一身。
魑欣赏道:“有脾气,我死后你就来当魑座。”
青年冷漠道:“你几时死?”
“那得看谁能杀我。”
“轰——”这瞎子不由分说一巴掌拍在男人心口。
两人二话不说就打起来。
樊璃在一旁弯着腰,提着一只大筐忙不迭的在岸上捡鱼。
他擦擦汗,起身回家时向对面看了一眼。
那对面的军营壁垒森严,旌旗在风中猎猎吹响,连丞相府最强的魑座到了此地都不敢贸然过去。
魑座提着那暴脾气的瞎子下属:“谢道逢这厮有点能耐,不知道上了战场,我与他孰胜孰败。”
樊璃:“你败。”
魑脸上一沉:“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丞相的儿子,我就不敢打你。”
“就是你败!”樊璃一口说道,指着魑的心口:“你打小雪,等回去我要跟魍座他们告状。”余光里的旌旗在眼底翻卷一下,樊璃艰难的收回目光,慢吞吞跟着魑往回走。
魑嫌他走得慢,直接拎起那薄薄的后颈。
忽然,对岸的旌旗啪的一声,被煞气撞出一声闷响。
魑停下脚,回头,目光跨越江水,冷冷落在隔岸。
那乌泱泱的军队不知何时出来的,站在江水之前,隔着呼啸的怒涛静静凝视他们。
魑座暗暗心惊。
他看向为首的将领,向新来的云鹰们说道:“那为首穿一身银甲的,便是谢道逢了,以后战场上碰到他尽快跑,你们新兵蛋子没掌控火候,身上的鬼气容易被军煞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