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他捏着肩膀,疼得脸上扭曲起来。

她看向衣衫凌乱的樊璃,忍着肩膀上的痛楚说道:“我只要我的两个孩子无病无伤,其余事我一概不管!”

王慈心笑了,松开她。

“这就是了,好歹是个侯府主母,怎么能唯唯诺诺被儿子欺压一头呢?现在,你该把他看管起来,省得到时候又伤了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王氏指甲掐破手心,向侯府家丁道:“把世子送回东院疗伤!”

家丁们望着樊静伦的脸色,踟蹰不前。

王氏眼前隐隐发黑:“还不快点!”

侯府家丁一哄而上,将樊静伦带回东院。

樊静伦被强行架开时回头看向樊璃。

少年攥着衣袖站在那台阶下,薄薄秋阳落了一身,衣衫、脸色,都和那太阳一样虚白。

他势单力薄,以往还能利用舆论的压力,当着众人的面把王慈心推开。

如今他站在这偏僻角落中,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敢上前帮他了。

他瞎,不知道路该往哪里走才对,于是爬坡上坎都成了难题。

往上爬不知道上面是亭台楼阁还是万丈山崖。

往下爬不知道底下是阳关大道还是龙潭虎穴。

他这十年来,凭着一股子狠劲才在这侯府找到一席之地,让底下的大半家仆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辱他。

可往后呢?

他还有往后么?

那骨哨是楚氏死后,有人翻进侯府强行塞给他的。

遇到要命的危险时,只要吹响口哨那人就会来帮他。

可十年过去了,谁知道那骨哨还管不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