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人阴阳怪气道:“再怎么说,你这魏国来的丧家犬钻破脑袋也没法取代他的位置——啊,对了,林昭,那天权似乎和你一样,都是魏国人?”

林昭翻了翻坊主的画册。

画册上全是憨态可掬的小孩儿。

穿裙子的小孩儿,骑马的小孩儿,玩泥巴的小孩儿,在城外举着纸风车的小孩……满满一本,全是一个孩子。

画纸上好些个大小不一的口红印,把那孩子的脸蛋亲得通红。

林昭避开口脂一页页翻着:“中原腹地,哪处不是大楚遗民?人心思旧国,她要来南方寻一条生路,我恰好也是。”

对方一脚踹倒茶案,噼里啪啦的摔响声里:“这么说来,你们和楚温惜是一样的咯?”

林昭合上图画:“找完了么?”

对方忙活半天都没找到线索,盯着里间的大床晦气的啐了一口。

“他娘的什么玩意!把这伶官坊的人全部捉去大狱拷问,往死里打,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不说!”

说着一笑,望向林昭。

“瞧我,那不得把天权姑娘一起抓去?你日常总爱站在对面青楼听她抚琴,这下若把她双手打废了,你又该上哪听琴呢?”

林昭没应答他,将那本小人图画带走:“将这些伶人押下楼。”

楼下,樊璃朝楼梯口侧耳。

“还是青衣卫厉害,整座伶官坊的戏子、恩客,全军覆没呢。”

胡菩提淡笑着给樊璃倒了一杯茶。

“只是一次小小的突击检查罢了。你们再去把楼上搜查两遍,像犄角墙壁这些地方,都要细查。”

瑶光攥着大马刀,脸色阴沉的看向胡菩提:“一个吃喝玩乐的小戏坊而已,值得大长秋这般费心?”

胡菩提撩开眼皮:“声色犬马之地,可最容易藏污纳垢了。”

话落,啪的一声。

樊璃手中的茶杯被魍捉走一下子摁在桌面,杯体入木三分。

满堂青衣卫猝然向这边看来。

有人没忍住低吸一口凉气。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