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年纪都不小了,两个人的头发全都白了,只有一个人大部分头发都白了。三个人都是一脸绝望,沮丧,生无可恋的神色,让人觉得,是三具行尸走肉。
蓝田来了劲,看了这架势,马平原就是其中的一个了。
“哪个是马平原?”
嘚瑟二狗给蓝田问得一愣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啊,哦,马平原啊,就是,就是站在中间的那个。头发花白的那个,很好认的。”
嘚瑟二狗随意瞧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早已经将马平原的资料搜集得全全的。认个人而已,小意思。
?(o?o)っ
蓝田分了一缕神识,放在了马平原身上。
马平原是一个精瘦的老头,整个人看起很是萎靡,眼中一点神采都没有。建国之后,他辞去了M国着名大学的邀请,千辛万苦回到国内,差点死在太平洋中。没有想到,只在J大任教了不到四年,国内形势就变得如此混乱不堪。
他莫名其妙给安上了间谍的名声,挂着臭老九的名头,下放了这闻所未闻的农村之中。
马平原心中憋屈啊!
他是一个纯粹的读书人,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一心报国,根本无法接受落入如此境地。和他同行的两位,也是他在J大的同事,一个是天体系的殷宏教授,还有一位是物理系的李海鑫教授。
三人情绪低落,本来都是纯粹的知识分子,守礼爱国,却不料一夜之间变成了臭老九,受尽了游街和上台批斗的凌辱,还被下放到如此鸟不拉屎的地方接受改造。
蓝田看三人的状况都很糟糕。
看来,李树军安排很妥当啊。这一行人中,天体,物理和机械制造这些重要的学科的大佬们,都给他一杆子弄到这里来。
刘军应该很快就要行动。
她暗自停住思索,想着晚上抽空过去,给这三位大佬们调养一下身体。三人的状况看起来都糟透了。
估计,即便没有刘军将他们挟持,他们大概率也活不过两三年。难怪后世动乱过去之后,整个种花国的科技和工业水平大大落后国际水平。估计,在这个动乱的时代,很多高精尖人才,都被这群牛鬼蛇神一网打尽,造成了人才的断代啊!
蓝田心中不由地对这场动乱的发起人恨之入骨。这是种花国历史上罪人,应该永远钉入历史的耻辱柱子。
她站起来身来,将炒好的饭菜端入堂屋。
黎曼已经可以站起来自由活动一小会儿。她的脸色已经有些红晕。她正站在堂屋的门口,晒太阳。
看见蓝田端菜,就转身往厨房走。
“黎工,你不用帮忙,我一会儿就摆好。你坐着,准备吃饭。”
黎曼到底还是去了厨房。这些天,她天天麻烦周田照顾,很不好意思。现在,自己可以下床走动了,还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两人坐下来吃饭,黎曼吃了一口红烧肉,兴奋地眯起眼睛。这个年代,鲜少有人天天能够大鱼大肉,她觉得这段时间在周田这里养伤,简直是过上了天堂的日子,简直太幸福了。
“周田,你这手艺简直绝了!”
黎曼满脸洋溢着惬意与满足,那神情就是在品尝世间罕有的珍馐佳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真诚地对周田说道,
“我每天在你这儿用餐,都忍不住要多添一碗饭。这段时间在你这里养伤,我真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福窝里,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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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则在一旁忙碌地兼顾着多项事务。
她一边有条不紊地吃着饭,一边眼神如炬地紧紧盯着刘长胜、马平原等人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同时还能分心与黎曼进行对话。
她这一心三用的本事用得炉火纯青。
所幸她神识强大且运转正常,才得以应对自如。
黎曼本就不是个擅长言辞、巧于表达感激之情的人,她更倾向于用实际行动来表明心意。
她暗自决定,待回到厂里之后,一定要给周田送来些钱票以表谢意。
毕竟自己当初被人从厂里挟持,径直带到此处时,可谓身无长物、两手空空。
在她看来,那些浮于表面的感谢话语太过矫情,远不如实实在在的行动更能传达内心的感激。
“周田啊,我这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黎曼稍作停顿,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说道,
“明天,我就打算回去了。”
她心中清楚,自己与周田既无血缘关系,又非至交好友,人家不禁救了自己,还不辞辛劳地照顾了自己足足二十多天。
这份恩情让她实在难以继续心安理得地住下去。
况且,厂里的事务还时刻萦绕在她心头,令她牵挂不已。
蓝田心中明白,黎曼身体所受的损伤其实并非十分严重,主要是精神层面遭受了巨大的刺激,加之平日里工作繁忙,对自身健康疏于照料,身子才如此孱弱,以至于卧床休养了这么多时日。
原本,蓝田是打算让她再多调养一阵子的,然而一想到刚刚抵达的马平原等人以及诸多复杂的情况,最终还是没有出言挽留。
“黎工,你回去之后,可一定要牢记,平日里切不可过度劳累。要知道,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若是没了健康的体魄,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蓝田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黎曼此刻听着这些话,不禁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回想起自己往昔那弱不禁风、一阵风便能吹倒的身体状况,愈发觉得周田所言极是。
“知道了。周田妹妹,我回去之后,定会合理安排工作,同时也会着重关注自己的身体。这次的遭遇,对我而言着实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我寻思着,若是我能有你这般强壮的体魄,想来那些坏人也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我掳走。”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落寞与惆怅。
“黎工,此事你千万莫要自责。咱可不能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要怪就只能怪那些坏人丧心病狂、心术不正。绝不能将他人的恶行,归咎于自身啊。”
蓝田赶忙劝慰道。
“嗯,周田,你这话句句在理。”
黎曼与周田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渐渐地对她心生喜爱与钦佩之情。
她由衷地觉得,周田不愧是从大城市下来的知青,不仅明事理,而且看待问题格外通透豁达。
许多事情,只要一经她的开导劝解,自己心中便会豁然开朗,再无丝毫纠结与烦闷。
黎曼深知,若不是周田这段时间的耐心开解与悉心陪伴,自己恐怕难以如此迅速地从这沉重的打击之中恢复过来。
毕竟,任谁遭遇这般惊心动魄的事情,心理上都会不可避免地留下阴影与创伤。
而如今自己能够心境平和、坦然面对,着实是多亏了周田的帮助与关怀。
“那我下午就帮你去给厂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接你。你如今这般身体状况,肯定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