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程生贤抓住了季筱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随后垂头低低哭泣着。

程生贤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为她伤心还是因为少了家的顶梁柱而难过。

程生贤将季筱竹的手紧紧握着，“家里没了你该怎么办，福宝还这么小，我们母子俩怎么活下去……妈承认以前是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妈还是爱你的……”

“但治疗的费用就是天价，妈妈根本给不起，对不起竹子……”

在此刻，程生贤眼眸中的动容是真切的，在和医生交涉的时候，面对大额的医疗费用和需要长时间的照顾的时候，程生贤着实犹豫了。她承认，她是个自私又薄情的母亲，她在这个时候，甚至在想，要是当时季筱竹就被撞死了，是不是就没了那么多的麻烦？毕竟她的人生还长，还有个年幼的孩子要养，她真的能做到照顾季筱竹到死吗？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但是要她亲手揭下亲生女儿的呼吸罩，她又狠不下心来。

在思想斗争中，她再次犹豫了。

程生贤坐在这里，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儿说什么好。后面，她竟然直直坐了一下午。

接近傍晚时，董梦收拾了一堆东西来，说更方便照顾季筱竹。

程生贤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辛苦你了。”

福宝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董梦怀中熟睡。

董梦小声问道：“医生怎么说？”

程生贤缓缓摇头，“不大好，说可能醒不过来的。”

董梦却不甚在意，她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筱竹迟早都能醒来，你放宽心。”

程生贤闻言，却是苦笑，她想，要是董梦知道季筱竹就算醒后也只是个无法自理的残废，她会作何感想？

两人还在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周老爷子居然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