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汉达县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项海澜起了个话头。

王大娘立即接上,“你说得对,就是占地大,人没多少,家家亲连着亲,真要比,比我豫省老家的县城人口可少多了。”

“大娘,你听说过肖伟达这个人吗?”

王大娘停下切豆角丝的动作,抬头看她,“你说的是农林局的肖伟达?”

项海澜奇了,“你认识他!”

王大娘跟儿子如出一辙的白胖面孔,露出一抹好笑的神情,“我不爱出门,上哪认识这号人,还不是你李大爷。”

“我李大爷?”

“你大爷给供销社搞采买,成天不是坐火车,就是坐汽车,在路上待久了,实在没意思,就爱听人唠闲嗑,回到单位也不安生,东家长西家短的,啥话他都能插上嘴,全县城没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好意思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嚼舌根,可苦了我这耳朵,躺在炕上不唠叨半宿不睡觉,你说他欠儿不欠儿?”

大娘埋汰起老伴,差点没收住,就差直呼“欠儿登”了。

不欠儿,一点都不欠儿,感情大姐家的瓜全让李大爷一个人吃了。

王大娘骂完反应过来,“海澜啊,好好的,你打听这个人干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使不得呀,这人虽然死了老婆,年龄也不大,可前头媳妇还给他留了两个半大小子呢。”

项海澜没在饭桌上告诉大姐,是怕她一个忍不住跑对方单位门口骂,梁子越结越大,到时候红旗大队小麦真被降了等级,哭都没地儿哭去。

跟王大娘倒是可以说一说,“不是我看上他,是肖伟达看上了我……”

项海澜把这厮已经和即将要给红旗大队使的绊子全都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和和气气的王大娘生气了,把菜刀一扔,拽着项海澜就往大门外走,“咱们上他单位找他们领导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