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告诉朕没找到,竟然是一直私藏!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咳咳咳!”
他连抬手顺气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下床打他,便转头命令良琛。
“良琛,把东西拿过来给朕!立刻杀了他!”
良琛闻言看了燕帝一眼,他松手让刀收回鞘中,将托盘放到宋归慈手边的地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回原来的位子,背对站着。
“良琛!你在干什么!你敢背叛朕?你忘了是谁一手将你,咳咳,提拔到这个位置的……”
回应他的,只有良琛不动如山的背影。
燕帝忽然感觉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他竭力的喊声传不到殿外,便只能瞪着宋归慈,平复着急促的气息。
“你以为,用这份东西就能威胁朕?你绝无可能借此逼迫朕把皇位交给你,绝不可能!”
宋归慈低低笑了起来,似乎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笑他自以为是,笑他一无所知,笑他一个帝王,也是被故事推着走的棋子。
宋归慈撑着膝盖站起来,走近直视那双饱含憎恶和杀意的眼,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陛下,你太刚愎自用了,总以为自己是正确的,能够主宰一切,可你在书里,也是一个只知道沿着轨迹走的小人物啊。”
“那个位置坐的是谁,有哪些人会死,都是一场早就写好的话本,而你们,只需要陪我把故事按部就班的演下去。”
他直起身,单手提着遗诏悬于榻边的炭盆上,毫不迟疑地松开手,
遗诏落于炭火之上,慢慢被烧穿,红色的圈洞越扩越大,逐渐燃起火苗。
燕帝震惊地看着,不可置信中又骤然松了一口气。
宋归慈后退几步,俯身端起毒酒泼到炭盆中,顿时加大了火势。
红焰卷上锦帛蔓延开,转眼间火舌高窜,吞噬着这个曾经足以改朝换代的皇室秘辛。
他居高临下笑着,瞳孔倒映着猩红的烈焰,照出他眸底深处一丝窥露的恶相。
“陛下,今日,你的终章已经写完了,臣借这杯酒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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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吃力地抬起头,凸着眼死死盯住火盆里的东西燃尽,最终目光移向旁边的人。
“贺…安…”
断续吐出两个字,便重重落回枕上,失去生息。
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要叫他的名字,但宋归慈也根本不在乎。
他收回视线,走去推开窗,任由盆中的火渐渐熄灭,望着远处翊坤宫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
还有一场更大的火,要在那里燃起。
翊坤宫内,皇后寝居内烛火通明,她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眼中躁郁,尖长的指甲将手指都抠出血,依旧难消心中的恨意。
宋归慈,她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一扇窗猛地被风吹开,寒风将雪洋洋洒洒吹进房中,烛火摇晃。
皇后抬眼看去,皱起眉,所有的宫人都被她赶了出去,没有人来为她冒着风雪关窗。
她赤脚下床关上那扇窗户,映在墙壁上的人影随着烛火微动,转过身之际,她霎时睁大了眼,倒退着撞上了窗户。
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头颅,直勾勾盯着她,皮肤死白发紫,颈处的血已经干涸冻牢,丝毫没有弄脏桌面的锦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