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锐醒来后,看到自己一身白底蓝条色的衣服,再看看周围都是洁白的,将头轻微地动了动,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感到头很昏,浑身也很疼,迷迷糊糊中想起了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受伤了,看到夏侯雨爬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同病房的一位病友轻轻地说:“你终于醒了,你丈夫已经守了你两天两夜了。”
原来,方锐撞在汽车的边板上昏迷过去后,被紧急送往市区医院。
夏侯雨听说方锐受伤了,连忙请假后跑到市区医院,看到方锐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处在半昏迷之中,便在她身边守护着,已经两天两夜没离开病床了。
方锐很是感动,虽然浑身疼痛难忍,但她还是挣扎着抬起头来看了夏侯雨一眼,第一次觉得欠他的很多,她有些内疚感。她又看了夏侯雨一眼,发现他也明显瘦多了。
方锐正在胡思乱想地想着心事的时候,夏侯雨醒了,看到方锐正睁开眼睛在看着自己,十分高兴地说:“方锐,你终于醒过来了。”说完,高兴地向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妈,方锐醒了,你快过来看看,妈,你快过来看看,方锐醒过来了!”
门外的刘思佳正在与主治医生说着话,医生指着一张胶片在给她分析着方锐的病情。听见夏侯雨叫喊声,连忙说:“医生,方锐醒了,我过去看看,谢谢您。”然后和夏侯雨一起进入病房,将方锐的被子抻了抻:“方锐,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不会有生命危险,并说好在头部伤势不是很重,过两天就会醒过来的,让我们耐心地等待,果然不是安慰我们的话。”
方锐想挣扎着坐起来,夏侯雨连忙将她扶下。方锐急切地问:“妈,清玲姐怎么样了?”
“清玲姐的伤势比你的要轻得多呢,病情也比较稳定了,这会儿回到咱们五一农场职工医院治疗去了。”夏侯雨代她母亲作了回答。
听到方锐在打听邱清玲的伤情,刘思佳很不高兴,把脸一沉:“方锐,你别再提她了,还是纪委干部呢!办事慌慌张张的。她都跟我说了,要不是她急着往家里赶,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妈,你不能怪她,那是她说谦虚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其实,我们都急着要赶回家,才坐这趟客车的,妈我们走是我们两个商量好的。”方锐说完,看了看刘思佳,发现她脸色仍然很阴沉。
“好了好了,方锐,你别再替她辩解了,她亲口对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吗?”刘思佳仍然不高兴地打断了方锐的话。
方锐感到与婆婆没有多话可说,便微微闭上眼睛。
夏侯雨看到方锐与母亲话不投机,连忙劝说刘思佳:“妈,你就少说两句吧,让方锐好好休息一下!”
刘思佳这才闭上了口。
由于医院的精心治疗,再加上夏侯雨的精心伺候,方锐的伤势恢复得比较快。不久,她从市医院回到家中。
这一次受伤,夏侯雨尽心伺候,让方锐增添对夏侯雨的感激之心。出院以后,夏侯雨仍然尽心尽力的服侍着,这使方锐几年来对钟海涛的思念终于有所减退了。所以,当夏侯雨提出要做那事时,方锐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脸色十分难看了。
夏侯雨一看方锐没拒绝,很高兴地又要去找避孕套,方锐轻轻地说:“别找了,是该要个孩子的时候了,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赵孝敏早就将生育指标给我了,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次生育卡了。”
夏侯雨这才知道方锐早已将生育指标拿到手了,同时因为生育指标当年不用是要作废的,所以方锐说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次了。夏侯雨感激地看了看方锐,随后便和她鸾颠凤倒起来……
塔里木的夏天,太阳格外有精神似的把活力送给每个人。无垠的大漠把滚滚的热浪以极快的速度送到田间地头。地里的作物在强烈地光合作用下快速地生长着,让职工们看到了辛勤劳作后的希望,仿佛丰收的日子就在眼前。但它热情得过分了,就让人有些迷茫了,甚至让人感到有些烦躁了。
不久,方锐感到浑身无力,有时恶心,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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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佳从夏侯雨口中知道方锐怀孕的消息后,高兴坏了,一边安排夏侯雨精心服侍方锐,一边做好准备工作。
方锐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知道这消息对她来说是高兴还是失落。虽然医生再三告诫她要注意营养,要保持情绪稳定,但她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怀孕的反应很厉害,再加上天气炎热的原因,她的心情也更加烦躁了。
方锐的心情越是不好,不顺心的事情也越多。这不,退休职工沈学林又来到她办公室里了。
“我向前一任的组织科长反映过我的问题了,他没能纠正过来,你当组织科长了,一定要给我平反!你不给我平反,我就不走了。”沈学林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原来,沈学林是旧军人出生,是一九四九年九月新疆起义前入伍的。曾经于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三年先后两次利用职务之便动用公款,受到过上级的处理,后因认错态度较好,五一农场党委于一九七三年又安排他担任水管所技术员。由于工作不负责任,在值班时有时跑到外边去打扑克,有时睡大觉,造成五一农场南部一条渠道的闸门被洪水冲走了,他都未能及时发现,严重影响了灌水进度。考虑他的技术特长,当年的五一农场党委只是给了他警告处分。按说沈学林受到这样的处分,应该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并认真工作了,可在这一年的另外一条渠道绘制图纸过程中,他没到实地进行测量,仅凭自己在检查渠道时记下的丈量数据,就绘制了闸门图,在施工完毕后安装时,才发现尺寸不对号,造成了国家资金的浪费。鉴于此,五一农场党委撤销了他的水管所技术员职务。一九八三年他退休后,认为当时的五一农场党委处理得过重,坚决要求给予纠正,并按照干部待遇领取退休金。他已为此事上访过好很多次了,但均没有结果。
方锐知道这是一桩陈年积案,她也无法进行处理,便将情况反映给潘希泉和贺志诚等五一农场主要领导那里。
因为已经做过定性处理了,再说像他这样的事情在五一农场也不是一两件,如果给沈学林纠正了,会有一大批像他这样经过“文革”后已经做过复查定性的处理人员找上门来要求重新处理的。所以,五一农场党委主要领导也无法撤销他的原处理决定。
但沈学林却天天找方锐,要求她给自己平反,并按退休干部的待遇调整退休工资,这让本来心情就十分烦躁的方锐更加急躁了,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向沈学林进行解释:“老沈叔,如果您真正是冤假错案,党委和组织部门是可以考虑给您纠正过去的处分的。我取出过您的档案,当年的处分决定里,您是因为在工作岗位上所犯的是技术问题,而不是政治问题撤销您的职务的,当时的事情经过写得很清楚,您也承认了那些事实。再说了,我认为当时的场党委处理的并不算过重,在一年之内连续两次犯下很严重的错误是少有的。撤销您的职务时,虽然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可这两件事并没往政治上挂靠,只是在处理通报书面上挂上两句政治性语言,说明当时的场党委在处理您工作出现重大失误的时候,还是经过慎重考虑的,也是实事求是的。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五一农场党委根据上级有关部门的指示精神,对所有处理过的干部进行复查,是冤假错案的也坚决给予纠正了,该享受的待遇享受了,该给予补偿的补偿了。而您根本就不是冤假错案,同时按当时的处理结果也不算过重,所以也就谈不上纠正了,更无法按照干部待遇发放工资,您也就别再天天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