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如凌也在座，便恭敬地向两人行了礼。

以往，当嘉茉到访时，顾若兰总会邀她坐下来闲聊一番；然而此刻盛如凌在场，或许考虑到身份上的差异，顾若兰只是轻声道：“这儿有些新做的胭脂，不然你带一些回去吧……”边说边招呼宝翠过来。

宝翠随即递过胭脂，嘉茉礼貌地表达了谢意。

此时，盛如凌轻轻放下了手中精致的瓷杯，瞥了一眼面前这位女子，开口说道：“身为王府中得宠之人，世人皆知其名，既然这样，何不共聚一席，同品香茗叙旧呢？”

闻言，嘉茉和顾若兰之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则笑盈盈地面向盛如凌反问：“难道嫂子认为，与我交谈太过于乏味了吗？”

盛如凌并未直接回应此言，只淡淡提到，在慈恩寺之时，还以为对方真的不过是一名普通侍女而已。

“若那时我知道她是世子的心腹之仆，情况恐怕就不同了。”语气中隐含着对顾若兰隐瞒事实的小不满——若事先得知真实身份，也许她的态度便会有所改变吧。

对于那些能接近主子床笫之事的丫鬟们，心中总是感到不悦。

面对这略带讽刺的话语，顾若兰仍旧维持微笑，并回答道：“其实无论谁人侍奉在我兄长左右，对于我们家族而言，皆被视为亲人般的存在。”

接着将目光投向站在一侧始终谦逊有礼的嘉茉的身上，尽管身居高位却毫无骄横之意，低头垂目之间反而给人一种温和印象，比某些张扬的丫鬟们更讨喜许多。

但这份好感也极为有限。

盛如凌的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嘉茉那身穿用顶级材料制作而成的绣衣之上：华丽而不失庄重；再配以精致首饰，更是凸显其绝美姿容。

“原来世子并非对外界传言那样冷漠无情或是耽于书卷不愿成家立业啊……真正原因是他已经秘密养了位佳人在身边啊。”

虽说如今也是嫁给了长房继承者，但是曾经对那位才华横溢的公子倾慕之情仍难以割舍。

想那京都上下哪家千金不对这位集门第荣耀、容貌才气于一身的年轻人梦寐以求呢？

谁知偏偏是他先行选择了个卑微出身的小妾为伴，让作为仰慕者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注意到这一切变化后的顾若兰为了缓和气氛，立刻建议让嘉茉先返回，后者再次行礼告辞。

临走前，她隐约感觉到盛如凌的目光中充满敌意，料想多半是由于此前发生在寺庙中的某些事情所引起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