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听到，为什么还……”为什么还不承认兽神存在？

楚南鸿无法理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戴轻清白了他一眼：“你管得着？让你信仰我你就信，废话真多，你崇拜的神明令禁止你不许信别的神了？”

话是这么说，可明知她是自己的同族，是血肉之躯，却拿她当做神去信仰算什么呀。楚南鸿哭笑不得。就算她想肉身成神，那只有他一个人的信仰也是远远不够的……明明关乎信仰的问题应当很严肃，怎么落在她口中就如此儿戏。

不过他也没反驳。救命恩人想在他这里做神，那就作为他一个人默默供奉在心里的神吧。

他的默认避免了戴轻清的坏脾气继续发作。她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在翻白眼鄙视楚南鸿，抬头看了看天色后，就开始叮嘱他：

“懒得管你到底怎么隐瞒了，总之不许让其他人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情。还有——你是不是偷学我复活你的图腾阵了？不许乱用，今天不许，以后也不许！那个图腾阵对神脉石的消耗量很大，而且必须要鸿雁族纯血主族的血启动。”

她用充满警示意味的目光瞪了楚南鸿一眼。

“我不管你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之现存于世的纯血鸿雁族大概只剩咱们两个。我不在乎你愿不愿意被当血包，但若是你胆敢走漏风声，让我被追杀的理由再多一条——你就完蛋了。”

“我会让你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被我捡到。”

话音落地，不等楚南鸿的回答，她反身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楚南鸿被吓了一跳，立刻趴到悬崖边望下去，就见从容不迫的少女身形轻巧一转，在半空中化作兽型。

“我还欠你一命——”他喊道。

“先欠着，以后还！”

鸣声悠悠，那大鸟振翅腾起，飞向天际。

……

次日，楚南鸿终于完整听说了他人口中昨夜发生的种种意外。

首先，是他这个重要人物整晚失踪，天明时才浑身是血地出现。

关于自己的经历，楚南鸿编了个谎，对外假称自己不小心被战火误伤，加上天黑路滑，一时不慎摔下了悬崖。由此掩盖了不知哪方杀人灭口的行径，也算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维持大家的表面和平，以免撕破脸后未知的敌人狗急跳墙，短时间内再对他这个自保能力有限的文弱记者下杀手。

而关于他为何能活着回来，楚南鸿最终还是部分归功于了信仰。他半真半假谎称自己幸运地落在了树枝上，身上又恰好带着可以短程飞行的神脉石，心中念念不忘兽神赋予的维护和平的使命，凭着信仰硬撑着让自己平安着陆。

虽说并没有编造太多离奇经历，也没有给神明安上什么额外的赐福，但说出这番内容时，楚南鸿还是有些心虚地想起了戴轻清不久前刚刚评价，神权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他总有一时会需要，会不得不动用。

虽然动用方式恐怕跟她期待的不太一样，但确实是应验地很快了……

编给别人听的故事和楚南鸿自己心知肚明的真相还是差了不少。楚南鸿不会忘掉自己是被人抛尸下悬崖的，如果没有戴轻清，他现在就该变成野兽早餐了。

但既然戴轻清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他当然会代为隐瞒。并且即便戴轻清说以后还，他还是履行了自己当初向戴轻清承诺可以遵守的前半部分，向两族都卖了个惨。

希望他现在表现得识时务一些，这群人还能从他身上看到一些争取的可能性，不要因为嫌他代表的神权威胁大，就立刻再次刺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