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楼大厅开始,到每层楼的过道、楼梯间都坐满了人,除了受伤的战士以外,还有许多在洪水中被救出来后送到军区医院来的群众,偌大的空间里叫痛的呻吟声不绝于耳,随处看去都是缠着纱布,打着吊瓶的残员伤兵。
这次洪水让数以万计的人失去了生命,在洪水中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此时豫省大大小小的医院都人满为患,连军区医院也接收了不少群众伤员。
韶惊鹊二人心情沉重地跟随着樊胜男的步伐来到位于顶楼的重症区,此时陆战已经从走廊最末端的重症监护病房转移到了同楼层的普通加护病房。
樊胜男走到一间病房门口停了下来,转头对两人说道:
“陆战就住在这间病房,进来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门走了进去,王涛也提着东西紧随其后,只有韶惊鹊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迈步。
明明这么多天的时间里,她都日思夜想地盼望和陆战见面,在得知他受伤后更是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才终于站到了他病房的门前,现在却在离他一步之遥的距离裹足不前。
韶惊鹊心跳得厉害,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一见到陆战的面就落下泪来。
更担心她的情绪会影响到陆战,万一让他也跟着情绪起伏,影响了术后恢复怎么办?
那头樊胜男进入病房后,率先走到陆战身边,仔细查看过几台检测仪器上的数据之后,才转身朝王涛点了点头。
王涛怔怔地看着躺在病床上面白如纸的陆战,心中震惊——
在他印象中,陆营长一直都是生龙活虎、雷厉风行的样子,和战士们一起在训练场上操练的时候,他也是最有劲的那一个,外套一脱露出来的都是小麦色的结实肌肉,五官俊朗深邃,目光炯炯有神。
哪像现在这样……
整个人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上到处都插满了各种管线,毫无血色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双眼紧闭,人薄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王涛一开口,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陆营长......我代表咱们军区来看你了,政委、姚科长、还有战士们都很惦记你......”
他使劲抿住嘴唇,下巴颤抖得厉害,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