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盛长公主微微福身,又看向皇帝:“不过其中并非没有两全之法,皇兄,母后之所以如此维护平靖侯,全因平靖侯是舅父唯一的血脉,但苏家可不止他一个人……”
皇帝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母后!安盛说得对,平靖侯之罪按理当夷三族,但朕念其过往功勋,可特赦其子苏廷筠一命,如此苏家也算有后了!”
苏太后身形晃了晃,闭上眼。
也只能如此了!
平靖侯见唯一能救他的太后也放弃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他不甘喊道:“姑母!您当年被刺杀,是父亲舍命救了您!您在他咽气之前发誓会保苏家一世荣华,您都忘了吗?”
苏太后身子一颤,却并不回头看他。
她沉冷着眉眼看过晏铮,而后落到楚若颜身上:“哀家可以交出平靖侯,也可以依群臣之请饶了你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要罚你杖脊十下,你认不认?”
楚若颜尚未开口,晏铮冷声:“我来替她!”
苏太后讥讽:“安宁侯,你是大将军唯一的血脉,又残了双腿,哀家可不敢罚你……”
楚若颜心知这苏太后摆明是要拿她出气。
杖脊十下,虽不要命,但也够她回去躺上一阵了。
因而道:“臣妇认罚。”
苏太后似有些意外她居然真认下来,接着冷笑:“好,既受杖脊,便为罪身,晏大将军忠勇一世,岂可有罪妇为媳?哀家这就下一道懿旨,令楚氏与安宁侯义绝,今日之后恩亲两断、福祸两讫!”
“母后,这!”皇帝话未说完,就被苏太后抬手打断,“他晏家要了哀家侄儿的命,切肤之痛,皇帝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
皇帝默然,可转念一想,这安宁侯夫妇确实有些超出掌控了。
楚淮山先不说,就曹阳和荣太傅,一个户部尚书从一品,一个从不站队的老纯臣,竟都接连下场帮着他们说话……
这样的能耐,的确不能不防。
不过他面上不露分毫,只看向二人:“安宁侯、安宁侯夫人,依你们之见……”
楚若颜倒没觉得有什么。
义绝罢了,甚至还比不上那十下杖脊……
晏铮却断然道:“不绝!”
她颇为意外地看向他,皇帝也愣了愣:“安宁侯是觉得这义绝名声不好听?对楚氏日后有妨碍?那朕可代母后决断,允你二人和离。”
晏铮正要开口,楚若颜截道:“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