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当年把她和阿柳作为夫人的陪嫁丫鬟,无非是因为阿柳是家生子,而她娘是夫人的奶娘,能让夫人用得顺手一点罢了。若是到时候夫人和肃国公感情生变,还能用她们来笼络肃国公。
到底没把她当个人看。
“阿桃,”肃国公夫人神情严肃,“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与我离心?”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自认这些年来,从未亏待过任何一个仆从,再怎么厌恶她,也不至于豁出性命来害她。
阿桃却似乎被这样淡然的话激怒了,她满目悲伤地看着肃国公夫人,吞声忍泪地说:“夫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那奴婢就告诉您。当年那件事,您明明可以把它按下不表,却偏要大肆声张,自从那件事后,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奴婢有一个吃多了酒把人打死的爹,还有一个被丈夫吃多了酒打死的娘,您让奴婢怎么在府中众人面前抬起头啊!”
“您甚至不肯放过我爹,回家看我爹的时候,他人都臭了!”
肃国公夫人目瞪口呆,她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阿桃是因为这件事对她生了不满。
阿柳也惊讶不已,“你胡说些什么?你别忘了,你娘是被你爹打死的!”
“那又怎么样!”
阿桃声嘶力竭,“那是我家的事!”
“可你娘是夫人的奶娘,她怎会不为她做主呢?”
“可我已经没了娘,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没了爹啊!我娘从生下我就没管过我,如果不是她日日不着家,我爹怎么会酗酒,而且我爹只是因为吃醉了才......”
“阿桃,”肃国公夫人疲惫地叹了一声气,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有心结,但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讲清楚了。”
“讲清楚?”阿桃似笑非笑,“夫人所谓的讲清楚,就是给了我一大笔安葬我父亲母亲的钱,然后再装模作样地安慰我一番吗?您没了奶娘还有很多亲人,我却从此成了孤儿!”
“你给我闭嘴!”
秦嬷嬷再也忍不住了,噼里啪啦地骂道:“当年你娘怀你时,正是一年里面天儿最冷的时候,她穿了一身单衣,挺了个大肚子,自己一个人来到府上问我们需不需要奶娘,说她家实在揭不开锅了,男人又好吃懒做,求求我们可怜可怜她腹中的孩子。”
“老夫人看她实在可怜,才让她进了府当了奶娘,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怨你娘没喂过你奶,怨她没管过你,你要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她出来给人当奶娘,你早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