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都不必告诉苏瑾,徒增她的烦恼。
苏瑾关上门的那一刻,才彻底脱了力,她翻转身子靠在门上,死死地抓住门栓作为身体的支撑。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受,她听到自己的心超于常速地跳动着,不是激动,而是愤怒。
这世界上没有师父之外的第二个人会让她有这种情绪,即使她已全然不在乎。
——其实在离开白桥镇的那天你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苏瑾在心底问自己。
那个时候她想要问齐珉一个问题,但这些话最终还是消弭在清晨的雨幕里。
师父亲自给出的答案,比她自己在心里猜出来的更让她心里发冷。
她可以为了齐珉的安危再回来,那为什么在燕国灭国时她不曾出现呢?她没有担心过自己吗?
她说齐珉不是她的徒弟。那如果换做是自己做出这样毫无人性的事,她也会如此宽容吗?
苏瑾飞快地擦去眼角的湿润。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她只是有点难过。但这没关系,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好了。
月光如泻,将这个小院子的各个角落都染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苏瑾并不知道楚云琛并未如她所说那般早点回去,他在院落中负手而立,看着紧闭的房门。
楚云琛常年习武,耳力自然非同于常人,苏瑾进门那一刻骤然厚重的呼吸声并未瞒过他。
一扇门隔绝了所有的情绪,也隔绝了她与他。
这是苏瑾绕不开的一关,她总要在一次次的挣扎中长出新的血肉。所以即使再心痛,楚云琛能做的也只是无声地站在这里,不言不语。
直到确认苏瑾真的平复下来准备休息,楚云琛才离开了院落。
唯余廊下一盏灯随风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