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侯夫人的院落很是安静,整个院子里仅有丫鬟小厮来回走动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并无其他动静。
苏瑾看见屋中摆放着棋盘,上面还有之前的残局,应该是高若与泰安侯夫人所下。
察觉到苏瑾的目光,泰安侯夫人温和地笑了笑:“阿若这孩子自小嗜棋如命,每次来总要缠着我下几局才行。苏姑娘可会下棋?”
苏瑾摇头。琴棋书画,她样样不精通。
泰安侯夫人似是突然来了兴致,让苏瑾在高若原来的位置坐下,指着桌面上的残局,绘声绘色地讲解起来,声音不疾不徐,纵使苏瑾对下棋并不十分感兴趣,也能听得进去。
但她的身体显然不足以支撑这样长时间的兴致勃勃,很快便靠在躺椅上,神情恍惚。
苏瑾趁机为她把脉,她的脉象沉细,苏瑾皱了皱眉,想到了一些在古书上看到的乱七八糟的医案。
“张口。”
苏瑾验看她的舌苔,发现舌淡红,苔白稍腻,竟又与古书上的记载相吻合。
再联想到之前为泰安侯夫人把脉时,明显能看得出她的肝气郁结,苏瑾沉默下来。
再问,便要提起小世子夭折一事,若泰安侯夫人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苏瑾担待不起,且高夫人分明就不希望她旧事重提,打破高夫人一手维持的虚假的平静。
反正她是拿钱看病,既然诊金已经到手,她又何必再刨根问底,徒增不快呢?
更何况如今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苏瑾在心中天人交战一番,终究还是把话压了下去,对泰安侯夫人道:“一切正常,夫人只需静养,即可慢慢恢复。”
身体上的问题她已尽力做到最好,至于其他地方,也许正如高夫人所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还是决定明哲保身。
辞别高家后苏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没能撕开高家这张大网。
不过眼下的她已经不需要像以前一样,需要捏着别人的把柄才安心,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就在此时,苏瑾忽然感受到身后如芒刺背,她猛然回头,然而此时街上熙熙攘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但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苏瑾不动声色地往前走,就在经过一个人群密集、道路复杂的巷口时,苏瑾终于借着人群的掩护把人甩开,也正是在此时她终于确定,的确是有人在跟踪她,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