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沈怀安终于肯说出实情。

他抬起头，目光兀地变得深远起来，仿佛穿透层层迷雾，重新看到了很多惊心动魄的往事。

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你娘她…她本是羌国的皇族，身世显赫无比。因一场内斗，被迫潜逃至大梁。又在无意中，与我相遇。”

说着说着，沈怀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遇的时刻。

但随即，这一抹光又被痛苦和无奈所淹没。

“我们相识相知，最后相许相爱，一起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羌国上下到处都在搜寻她的下落，一副不将她找出来决不罢休的架势。我想了很多办法，将她藏匿起来，甚至……”

说到这儿，沈怀安微微瞥了一眼沈青青，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心虚。

沉默片刻后，似乎在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后，才继续艰难开口。

“甚至……连你都不曾告诉。”

说完这句，沈怀安好似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原本我以为：只要好好筹谋，便能护她周全。却没想到——十六年后，他们竟然还没有放弃。不久前，还直接查到了沈府头上。”

沈怀安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抑着他。

“羌国甚至不惜将他们谋划多年、好不容易安插在京城的探子全都暴露出来，也要将你娘带走。”

而后，他猛地紧握双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是字字泣血道。

“那一夜，沈府上下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就连你的继母和妹妹，也全都惨死当场……”

沈怀安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半晌之后，他又哽咽着继续道，“他们……他们强势带走了你娘。我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