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胸膛起伏愈发加快,连日来的不断猜疑、自省,加之发生的种种事,再到今日顾令潇母女的辱骂轻蔑,瞬间叫她软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夫人——”
“啊——”
顾令潇吓得直躲,不小心撞歪了桌子,上头摆着的几篇策论也缓缓飘来了谢沅眼前,熟悉的字眼迅速勾起了她的回忆。
这是她写的策论,从未示人。
彻底晕过去前,署名处谢昭两个字深深印在了她眼底。
*
谢沅脑子混沌,只觉得浮在云端,整个人被晃来晃去,没有着落之处。
心中慌乱之下,她使力挣扎,眼睛便渐渐睁了开来,入目是一片浅色帷帐。
“夫人,您可算醒了!”含秋眼眶通红,似哭似笑,“太医!太医快来!”
谢沅四下看了一眼,疑惑道:“我怎么……在马车里?”
“您刚才吐了血,府里请了太医,却还是束手无策,幸好有先前恩人留下的药,您性命暂时可保,咱们正在去欧阳神医府里的路上。”
“欧阳神医不会为我诊治,何必白费力气。”谢沅声音虚弱。
举凡越朝之人,无人不知欧阳神医大名,也无人不知其说一不二的作风。
她发病时恰逢他游历来京城,本该拥有的机会错过,也便没有第二回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含秋道,“现在找不到恩人,就只能再求求欧阳神医……我们以手头所有钱财资源交换,万一他点头了呢?”
“您不用想这些。”含琴也道,“刚才是夫人下令去找欧阳神医的,也派人去通知世子了,他总有办法的。”
“世子在哪里?”
“……奴婢不知,但想来夫人应当知道,也是她的人去找世子的。”
“您别动气……”含秋着急道。
“嗯。”谢沅闭上眼睛,“现在我最该顾及的是自己的身体,万不会为不值得的人或事浪费心力。”
“对,您说得对。”含秋擦了擦眼泪。
太医来看过后还是一样的说辞,谢沅也有了心理准备,只与一同过来的二少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