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迟舀起一勺药喂到全身纱布的人嘴边,那人僵硬地别开了头。
拒绝服药。
“你不吃药,自己硬抗过去?好不容易有这样强壮的身体,爱惜一下啊老大。”
重迟又舀了一勺过去,倒在那人唇上。
深褐色的液药原封不动地从紧闭的嘴皮流到了腮边,浸湿了那片的纱布。
“得,不喝拉倒。疼死你算了。”
重迟说着收拾起药碗,但并未招呼下人来端走。
“我来几日了?”
床上人问。
“六日了,你全身溃烂是一点儿没见着好。另外我可听说你爹七日之内必须找到你,否则就有杀身之祸。你回去吗?不过回去也是死,躺我这不吃药还是死。选一种死法吧。”
重迟贱兮兮地笑,一脸无畏且缺心眼的样子。
“我好了之后,先撕了你的嘴。”
床上的人动气,扯着就咳了起来。
“哎哟,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说。”
重迟连忙照顾着擦掉他嘴上的药液。
床上人平复一阵,说:“你说不是你动手放出的祸斗,那会是谁?”
“不知道,天下会驱使祸斗的可不止我们,而且跟商珝有仇的也不止我们。那天就刚好你们遇到了呗。”
重迟依旧一脸无畏。
“罢了。狗终究是狗,被少符白给吓得都不敢往前,商珝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有妙用,往后那噬魂的虫子咱也能收入麾下,被咬的那几口不亏。”
床上人说着一阵呛咳,扯得浑身都疼,连日的平躺让他身体都已经全僵了。
“说真的,纯氏两个疯子都抵不上你一个疯。”
“你派出的人,有商珝消息了吗,南黎到底是有何方神圣?”
“大海捞针,天枢和纯山尧守在南黎找了七日,毛都没见到一根。不过我找到一条跟你有关的消息,就是还得再确认一下。”
“跟我有关?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先把我扔出去,扔到南界的随便哪条河里。”
床上人吩咐着,说话太多以至于浑身又开始疼了起来。
“不如直接把你送到你爹手上?你准备救他,还要搞这么麻烦?”
重迟依旧一脸不开智的傻样。
床山人气得闭了一下眼,缓缓吐气道:“把我扔出去,是否找到我就看他的命。找到我他就能活;找不到,那他死也跟我没关系。懂吗,白痴。”
重迟终于听懂了,梗着脖子犟嘴:“哼,就你聪明!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