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萧云卿心头慌乱。
萧云卿眉头拧成个死结,心口像压了块巨石。
瞥向林渔歌隆起的腹部,眸底满是忧虑。
林渔歌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
“别慌,这么多日子都过来了,船行得这般顺遂,想必福气在后头呢。
再者母妃安排的方嬷嬷,想来也是经验老道,定能应付。”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也难免有些忐忑,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
随着航程继续推进,萧云卿愈发如热锅上的蚂蚁。
每日都要去查看船上为接生准备的简易隔间。
反复叮嘱嬷嬷各种事宜,从热水的储备到干净软布的数量,无一遗漏。
夜里,稍有动静他便警醒,侧身将林渔歌护在怀中。
耳朵竖起来听着周遭声响,生怕错过她哪怕一丝不适。
一日午后,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狂风大作,墨云滚滚翻腾而来,船身剧烈摇晃。
林渔歌脸色骤变,紧紧攥着萧云卿的胳膊,腹部也因这颠簸隐隐作痛。
萧云卿抱紧她,高声呼喊着船员们加固船帆、调整航向。
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
好不容易熬过风暴,林渔歌却瘫软在榻,气息微弱,冷汗浸湿了衣衫。
方嬷嬷赶来,一番查看后脸色阴沉:
“世子爷,这一折腾怕是动了胎气,夫人需得绝对静卧调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云卿红了眼,守在床边声声应着,亲自端水喂药,一刻不敢合眼。
好在几日后,林渔歌气色稍有回转。
可他们这艘船也在这场变故后行进缓慢,每一日对众人来说都煎熬无比。
终于,大乾的海岸线在天际隐隐浮现。
萧云卿望着那模糊轮廓,眼眶湿润,喃喃低语:
“渔歌,咱们快到家了,撑住……”
船刚一靠岸,他便将林渔歌抱上早就等候在岸上的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萧云卿坐在车内,紧紧握着林渔歌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敢从她身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