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身上依旧着了那一身外衫桃粉大袖,水蓝色的披帛,内交领则是嫩芽绿色衣裙,头上别着浅紫色的小花朵紧促成的绢花头饰同时又吊着长度不一致的银白色流苏。
算上那白纱披风斗篷也足足着了五层有余,脸上擦着淡淡的胭脂与口脂,就宛如秋色之中一抹春樱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她虽然已经出来但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心不在焉的样子,千面狐虽觉得难受不已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继续问道:“你若是如此喜欢墨菊,等一下我让人做一些绢花头饰,你看怎么样?”
苏晚瑾点了点头,心里和脑袋已是一片空白,她只能这样子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别的,很快又淡淡的开口道:“站久了感觉有些累了……”
“好,那我让人把椅子搬过来,我陪你在这里晒晒太阳,看看这景色也挺好的。”
千面狐再一次点了点头笑着说完的功夫,那一旁的侍女便走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较年轻一点小厮抬着一张较宽的躺椅放置在了中庭,同时又放置了一张茶桌。
上面摆放着茶水与点心,那热茶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苏晚瑾就这样半躺式的靠在千面狐的怀中,目光呆滞的盯着那池里的鲤鱼时不时跃出水面,又听着风吹动竹叶的声音。
千面狐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良久又似叹气一般开口道:“还记得那夜在客栈,我也是一直这样抱着你。”
“只有这样你才敢安心的闭眼歇会。”
苏晚瑾微愣苦笑答道:“是啊,毕竟我还是挺怕一事无成就死了。”
“不会的,只要是你想做到的,我会帮你的,还有泷鸦他也会帮你的。”
千面狐犹豫了一番,还是点出了这个名字,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但遗憾的是苏晚瑾依旧保持的很平淡无奇发问起来:“看样子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了吗?”
“既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叫对方的名字了。”
千面狐听到她的发问又赶忙摇了摇头同时又认真开口道:“我会杀了他。”
苏晚瑾这一刻才微微愣住,抬头看向千面狐,此刻他眼里充满的怒与杀气,明显不是开玩笑的,那笑也散了去。
“为什么?”
看她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微惊的神色,千面狐心里便觉得更不爽起来,又对上她的视线道:“即便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与你有染,我也想手刃了他。”
“如果那时他不打包票会好生照看着你,我也不会轻信他,直接离开。”
“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如今情况早已不在意这些,你要是杀他的话,就先杀我吧。”
“是我捅伤了他,害他差点死去。”
“本就是我欠他的。”
苏晚瑾听到这里眼里稍稍暗了几分,很快又被他拥紧了一些语气充满了自责与愧疚:“我当然不是在乎这个。”
小主,
“我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当时继续与你们一起,也不会发展成如此局面。”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之前在茶楼看你一直吃那个牡丹酥,我让人买来了。”
“快尝一下。”
千面狐说到这里又露出那一抹宠溺的笑,同时又将桌上一碟牡丹酥拿到了眼前,苏晚瑾看了一眼伸手拿了一块品尝起来。
以前她总是觉得这里做的点心甜死人,兑茶水喝却也刚刚好,如今在品尝倒也尝不到那股甜味了,入了嘴里也没有丝毫的味道,无论是喝药还是吃饭吃什么都没有味,就如同嚼蜡一般。
也不知道是心绪不好导致如此,还是中毒严重已经开始影响到味蕾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够了:“才用过饭还没有消化完,不吃了。”
“好吧,你要是想吃了就说一声,我帮你拿过来,除了你不喜欢的抹茶其余都有,想吃什么直说便是。”
千面狐说着又将那一碟点心摆回了桌子上,同时又将她拥紧了一些,同时又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真皮层白色毛毯。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抹茶?”
苏晚瑾开口问道。
“很简单啊,那次在茶楼你直接把抹茶排除在外了,一下子便能猜出来不是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聪明了,像我如此了解你又长得如此好看的人,你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你就知足吧。”
千面狐回道,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同时挑了挑眉看向坏里的人。
这一刻苏晚瑾又觉得以前那个千面狐似乎又回来了,但听到他这些极度自恋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同时道:“如果某人能改改那油嘴滑舌的性子倒也会让人感觉可信一些。”
“雇主永远都是老大,老大让改我必改,再也不油嘴滑舌成不成?”
千面狐说着,突然就明白了,或许自己偶尔耍耍无赖,脸皮厚点似乎也能逗笑她一番。
“你以前在外闯荡应该有不少风流史吧?”
“可有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情呢?”
怀着好奇的心,苏晚瑾忍不住发问起来,鼻息之间满是那股秋桂的味道,不浓不谈却也刚刚好。
但这种问题对于千面狐来说却如同严刑拷打的死亡发问一般,他顿时有一些强撑的笑了笑,毕竟顾忌自己之前的身份还真有一些不好说。
特别还是提到风流史这三个字。
他微低头随后扶额陷入思绪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苏晚瑾便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如何了。又稍稍冷笑了一番淡淡开口道:“太多了?说不出来了?”
千面狐赶紧猛的摇了摇头解释起来:“不是不是,虽然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可能确实是个风流贼。”
“但是现在我对你可真真切切一心一意,绝无他想。”
看着他这副紧张求生欲极强的模样,苏晚瑾却觉得很有趣似乎又觉得还不够刁难一番又故作不明白的回道:“是吗?那你走了以后那段时间,我便不知了。”
“我发誓,我若是真如此若是死了,也会变成一个奇丑无比的王八!”
“我替你赎。”
听着他这些莫名其妙又无厘头的发誓的话语,苏晚瑾赶紧止住了声摇了摇头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我指的是你的那位师傅。”
“若不是他带你出来,恐怕你也将在这钟府被你爹控制到死吧。”
心里却也没想到千面狐既然把自己刚才的话都听了进去,不禁心里又有一些凉薄起来。
“倒也不必为了我如此这番,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便是。”
“没事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便仗剑天涯,四海为家,惩恶扬善,把功德都积累起来。”
千面狐开口说着,她心里却不禁有一些恍惚起来,自己从来不信这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话语,但是如今真到这种时刻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了。
苏晚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或许是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让她莫名的不得不信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难怪你扮女相如此出神入化,可是因为早年经常厮混花街柳巷之中而学出来的?”
千面狐对她露出稍稍惊讶的表情,又夸大化一般的赞赏起来:“不亏是苏大小姐,依旧如此聪明。”
听着他这种毫无意义的吹捧,苏晚瑾便觉得无语至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微怒道:“少来阴阳怪气我。”
“别啊,我说的可都是真情实意之话。”
他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急切的回道。
“我师傅他的确是第一个帮助我如此之深的人。”
“而你是第二个。”
“可惜那次事件他离开后便遭人偷袭杀害,我几番打听无果,未寻到他的遗骸,便也只能先立了碑,放上他的信物。”
听着千面狐语气稍稍有些沉重的说着,微微抬头仰望着天,睫毛微颤,那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一展而出,同时说话之间那突出的喉结也跟着微微滚动,不知不觉便会被吸引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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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你师傅,你这个做弟子到未得他真传,采花途中可有人妻。”
看着千面狐迷人的五官在被发问后,突然展现出窘迫与尴尬之色,就连脸都微红不已,苏晚瑾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发现你,倒是很喜欢打趣我的黑历史的?”
见她发笑,千面狐也跟着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开口问道。
“因为只有如此,你那副油嘴滑舌的嘴脸才会收敛几分。”
苏晚瑾笑道。
小谈了几句用了晚饭后,千面狐便送她回了屋里,走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番开口问道:“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想玩的?”
季雯替她整理好被褥先出了房屋,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她的困意便来的很快,迷糊之中又回了一句:“倒是没有。”
说完便直接沉沉的睡了去,千面狐站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有些无奈的一笑,又伸手如同对待一件易碎品又似残花一般极其小心的将苏晚瑾额前的发理至两侧。
感受到那有一些冰冷的脸蛋,肌肤依旧那般细腻柔软,很快那神色凝重起来,眼中稍暗,幽深感与占有欲也随之而来。
坐在床前良久才微微俯身往那冰凉的额头轻啄而下,才依依不舍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面后又把床纱放下来整理好后才走出了内室。
季雯看他刚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一张毛毯,又看此刻夜色已深则提醒道:“我守着呢,少爷你放心回房歌歇吧。”
千面狐将毛毯拿了过来,又有一些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后面我看着吧,季雯还是麻烦专心帮我看着商铺那边的生意以及府里上下大小事务。”
“亲自守在她身边我倒也放心一些。”
他开口答道,神色却显得淡定从容,就如同吩咐一件事务给下属一般,指腹轻摩着那张雪白的毛毯细细的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身形笔形站着也高出季雯一个肩膀,却也莫名的给入一种极其稳重感。
见他如此季雯便也只能回了一声好后,便直接出了屋同时再一次关上了门。
一看是季雯走出来,较年轻的侍女顿时别有深意又贼兮兮的笑起来开口小声问道:“季雯姐姐,怎么今晚你不守夜了?”
“钟大少爷在里面守着吗?”
看着她年纪小对这种事情却极奇八卦的模样,同时又往屋外走了走温柔训斥起来:“不该好奇的少打听。”
“少爷吩咐阿彪的事情可有办妥?”
“来消息了吗?”
待女点了点头笑道:“已经找到了,就等少爷行动咯。”
“那就好,嘴巴可给我捂严实点,听到了没?”
“要是有半点走漏风声,拿你们试问。”
季雯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便打算要走,很快便转身回来警告起来。
侍女赶忙看点了点头。接下来接连几日便时不时会有侍女来找苏晚瑾聊天,照顾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