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继续。”

“我是八年前加入的执戟者，那时十八，跟你应当是差不多的年纪。”

“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正巧遇到妖兽围城边关告急，便奉命前往镇守重明关。”

“你知道重明关吗？”

李子潇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没听过。”

“没听过也无妨，将来自有机会接触到。”

洪涛轻叹了声，说道：

“西北方最重要的关卡，是酉阳关。而东南方最重要的，便是重明关。”

“那一年，重明关战事最急，危险性也最高，论起死亡率，即便是酉阳关也要排在它后面。”

“那一年，与我同去重明关的，除了执戟者之外，还有许多应征兆而来的散人。”

“许多人死在了那里，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而活下来的人里也有一些人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洪涛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许是我太贪心了吧，许多人想活下来阎王爷都不给他机会。”

“最后一战里，我透支了太多的生命力，以致于器官严重衰竭身体机能几乎全部坏死。”

“虽然战后经过治疗保住了一条命，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洪涛闭上双眼，平静道：

“我快死了，没有几天好活了。”

“这。。”

李子潇闻言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更不知该如何安慰。

洪涛睁开眼睛看着他，轻笑道：

“无妨，三年前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只是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遗憾想要弥补。”

李子潇坐回椅子上，神情凝重道：

“您请说。”

“大学时，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是个普通人，而我也一直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

“毕业那年，我们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

“只是因为那一道命令，我不得不前往边关。”

“老实说，这些年也有怨过，恨过，甚至骂过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做个逃兵，和她远走高飞该多好！”

“可是啊，世上从没后悔药！”

“后来也都释然了，大国与小家大义与小义，再让我选一次，或许也还是同样的结果。”

洪涛喟然长叹，脸上写满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