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她面前,皇帝才会卸下心防戒备,放松喘息片刻。
“谢母妃提点。”齐聿修如醍醐灌顶。
对于自己的母妃,齐聿修其实也看不懂摸不透。但有一点他明白,他母妃不会害他。
能独得盛宠比肩皇后,容贵妃的厉害不言而喻,但她又不喜争斗,更未谋害其他妃嫔,甚至还经常劝皇帝要雨露均占。
用容贵妃的话说,荣宠地位稳固不破就行,至于侍寝,天天可着她一个人多累啊,有人分担才好呢。
在其他妃嫔的泼闹争宠衬托下,她的大度懂事,温柔体贴,也能更好的彰显出来,更叫皇帝觉得弥足珍贵了。
后来齐聿修长大成人,皇帝年老体衰,容贵妃有了儿子倚靠,就更觉得没什么好争的了。
一个中年臭男人,谁爱抢就抢去吧,她乐得清净自在,少受磋磨恶心。
容贵妃活的太通透,便觉毫无意趣,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帮齐聿修登上皇位,是她做为母亲的责任。
等完成这桩事,她想从这深宫高墙里解脱,做只自由的鸟。
哪怕一天也好。
齐聿修走后,容贵妃望着宫墙出神许久,直到碧衣从她眼前飞过,她才回过神来。
七月的太阳仍旧毒辣,除了轮值的禁军侍卫,忙完活计的宫人都躲在屋中不出来。
齐聿珩阔步走在前面,唐砚撑着伞跟在后面,往承乾殿去。
这个时候,皇帝本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才是,然他以龙体欠佳为由,将政务分交给了齐聿珩和齐聿修,以养身之名躲清闲。
齐聿珩行至承乾殿外,听到里面传来嘈杂说话声,似是有很多人在里面。
“太子殿下稍候。”
齐聿珩在廊下站定,宫人快速进去通禀。
很快,宫人返身回来,恭敬引领,“太子殿下请。”
唐砚拿着伞躬立在廊下,目睹齐聿珩踏进殿里。
“一个小小的机括,你们竟无一人能打开,还敢号称能工巧匠,简直是欺君罔上!”
齐聿珩一进去,就见皇帝在发怒,一只茶盏砸碎在他脚前,茶叶茶渍溅到了他的鞋面上。
看来皇帝这怒火,很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