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行嗤道:“什么样的兄长能睡到妹妹床上去。”
“再说了,你可有问过她拿你当什么?”
“还能当什么,东家呗。”何楚绪不以为意。
“睡她床这事确有些不对,但我那不是太困了吗,且是她自己喊我睡的。”
何楚绪时常需要外出走货,琼玖阁大多都是颜如主在照管,为了方便休息,就在肆主屋里安置了张软榻,用来小憩。
昨夜琼玖阁沸腾了一整晚,何楚绪亲自镇场,一直到天色将明困的不行了才被颜如玉叫下歇息。
这才睡了两三个时辰,他还没睡醒呢。
何楚绪觉得,此处又不是闺房,软榻也不是正经床榻,躺一下睡一下不算什么。
当然了,他也理解,世家大族规礼重,在谢知行眼里此等行为与登徒子无异。
“你是当真不懂,还是故作不懂?”谢知行直言相问。
何楚绪皱眉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看不出来?”谢知行懒得再与他废话。
何楚绪沉默了,没再言语。
很多事情,他从未想过,今日若非谢知行提起,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去深想。
“还有这遮光布帘,你猜是为谁准备?我记得,如玉可不怕光。”谢知行又补了一句。
何楚绪听后心底猛然一颤。
他九岁那年,父亲行商走货途中遭遇盗匪劫杀,再也没能回来。
身为独子的他,被迫撑起家中生意。
然两位叔叔虎视眈眈,一直妄图从他手中夺走家产铺子。
面对虎狼一样的大人,年幼的何楚绪如何不害怕?可他不能害怕,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害怕。
母亲本就病重,他若再软弱不支,定会叫人欺负死。
于是何楚绪苦苦强撑,实在撑不住了,就回屋把门关起来再哭。